“請進。”冬晴将表格保存,劃着旋轉椅轉身。
門外立刻探進一個小狗腦袋:“向導姐姐。”
“瑞爾?”冬晴看着他亮晶晶的下垂眼,笑問,“找我什麼事?”
瑞爾搖搖頭:“我剛找完A級向導,路過姐姐這裡,就過來看看,打擾到你了嗎?”
“當然沒有。”冬晴告訴他。
反正手頭的事情已經完成了,她索性問瑞爾:“現在不用訓練嗎?要不要出去逛逛?”
瑞爾意外地瞪大了眼,飛快點頭答應:“嗯!”
嘴上說想要出門透氣,其實冬晴真正想幹的事是遛狗。
半路上就叫瑞爾把精神體給放了出來,邊牧搖着尾巴在兩人身邊狂奔。
沒有飛盤之類看起來比較專業的狗狗玩具,冬晴隻好使用最原始的道具,雖然看起來會很侮辱邊牧的智商。
“去!”冬晴站在露天的草地上,用力抛出去一根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樹枝。
邊牧沖她興奮地叫了兩聲,飛速沖出去,幾秒後就銜着樹枝回到她面前。
小狗低頭,把樹枝放在她腳邊,然後揚起腦袋盯着她,尾巴晃出殘影。
冬晴以前勤勤懇懇地讀了幾年書、然後又兢兢業業地工了幾年作,做人不算聰明,處事也不成熟,活到二十二歲那年,靠着和甲方媽媽相互為難,才将将能把自己養得吃飽穿暖。
養活自己一個已經用盡全部力氣了,她沒法再管一個,因此偶爾出門,看見别人遛狗撸貓,總覺得幾分羨慕。
沒成想竟然在這兒全實現了。
玩了好幾個來回,冬晴覺得特别暢快,蹲下身,雙手捧住小狗的腦袋揉搓起來:“好狗!”
她對小朋友一般實行鼓勵式教育,畢竟同事的精神體應該也算半個同事,于是毫不害臊地大聲誇獎:
“這世界上怎麼有這麼聰明的小狗呀。”
“又帥氣又有智慧,把别的小狗全都比下去了。”
瑞爾則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目光一錯不錯地盯着冬晴,眼睛彎彎的,笑得很開心。
不知何時,冬晴頭頂落下一道陰影,低啞的男聲從上頭砸下來:“你在做什麼?”
她擡頭,竟然看到赫爾曼,他還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冬晴現在心情很好,于是對他笑了笑:“報告赫爾曼隊長,我在陪狗玩。”
“陪狗玩?”赫爾曼重複了一遍她的話,臉色不太好看,“你也把你的精神體當寵物?”
冬晴有點莫名其妙,她的那團綠色起泡膠?
想起自己把它當解壓玩具捏,還用來清理桌面,理所當然道:“沒有啊,我把它當玩具。”
赫爾曼明顯一噎,默了片刻才道:“精神體是内心流露,和本人無異。”
“什麼……”
“隊長。”
她話還沒說完,瑞爾就小跑到了她身邊,微微上前一步擋住她一點。
赫爾曼将視線冷冷地轉到自己的這位隊員身上,淡淡點了個頭,沒說什麼就轉身走了。
冬晴差不多玩夠了,也從地上站起,拍掉褲腿上沾着的草。
心中腹诽:這人簡直比我還奇怪,什麼精神體和本人無異,偷摸着罵瑞爾是狗當我聽不出來是不是?搞得好像你自己不是狗一樣……我是不是綠色史萊姆我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姐姐,你沒事吧?”瑞爾關切地盯着冬晴的臉左右看看。
“我能有什麼事。”冬晴站直身子,同樣回看瑞爾,“反倒是你,上次擅自離隊,你隊長有沒有亂罰你?”
瑞爾搖頭:“隊長不會亂罰,都是正常處罰。”
“那就好。”冬晴松了口氣,擰開水瓶的蓋子喝了一口,随口問道,“罰了什麼?”
瑞爾:“防禦對抗訓練五千次。”
冬晴“噗”一口把嘴裡的水噴出去。
什、什麼東西?!
雖然防禦對抗訓練是什麼她不知道,但單五千次這個數量聽起來就很不對勁吧?!
冬晴:天殺的,我家小狗都快被惡犬練死了,還在誇惡犬人好呢!
冬晴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了,想了半天隻道:“這樣,他下次要是再罰你什麼五千一萬的,你就偷偷告訴我,我再偷偷告訴時諾向導,告他一黑狀!”
瑞爾看着志得意滿的冬晴,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向時諾向導告狀,但聽到她是在給自己出氣,依舊覺得很滿足:“姐姐,你對我真好。”
冬晴仰頭喝水,有點心虛。
太好騙了……随便講兩句不要錢的話就覺得是對他好了。
“是不是跟親姐姐一樣?”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漬,依舊侃侃而談,毫不臉紅。
瑞爾失神了一瞬,随後對她一笑,手下意識去握她垂在身側的指尖,總覺得得抓住點什麼:
“不是親姐姐。”
冬晴被燙得趕緊把指尖抽出去:“喂、喂喂喂,不是親姐姐就不是親姐姐,不要動手好不好。”
瑞爾依舊乖乖一笑:“我知道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