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崖洞裡,溫泯盤膝坐着,他身旁放着一堆藤蔓,這些藤蔓攀附在懸崖上,溫泯把它們砍了下來,他正在用這些藤蔓編一隻小兔子。
溫泯的手工活做得很好,很快小兔子就有了雛形。
溫泯在編手工,顧泠風跪坐在溫泯身後,笨手笨腳地幫溫泯梳頭發。沒有梳子,顧泠風隻能用手弄,昨天晚上太混亂,溫泯的虎皮抹額一松,頭發全散了下來。
溫泯的頭發烏黑又濃密,漂亮得跟雲似的,叫人羨慕,這人真的除了談吐品行不美之外,其他地方哪哪都美,還不能說“帥”或者“俊”,就是美。
這個事情讓胡兮卿困惑了好一段時間,心想怎麼會有裡外如此不一的人,老天爺是怎麼弄出這樣一個違和的搭配來的?
不過後來胡兮卿想開了,誰說長相秀美就必須文靜賢淑?誰說高大威猛就不能多愁善感?如果全天下的人或物都固定在一套模式裡面,那世界多無趣啊。
顧泠風在家有丫鬟幫他梳頭,自己不用動手,所以他不太會梳,期間不小心扯了溫泯頭發幾次,溫泯沒跟他計較,任他扯。
顧泠風把虎皮抹額歪歪扭扭地給溫泯系上,又找到了溫泯的虎皮腰帶,環住溫泯的腰,幫他系腰帶。
顧泠風低着頭,手在溫泯的腰間蹭,溫泯悄悄垂下眼,去看顧泠風的頭頂。
忽然,顧泠風頭一擡,清澈的眼眸望向溫泯,目光與溫泯的視線一撞。溫泯先是一愣,然後把視線收回,心中“砰砰”狂跳,心神晃了又晃,竟然有點……害羞?
他溫泯臉皮子一向厚得像大象皮,這時居然害羞起來了?神奇。
顧泠風繼續系腰帶,弄了半天,終于來了一句:“好了!”
溫泯低頭一看,嗯,很好,系了個死結。
溫泯笑罵:“你他娘的弄個死結,怕我脫衣服是不是?”
溫泯靈活的手指把顧泠風系的死結解開了,自己重新把腰帶系好。
小兔子完工了,溫泯把它遞給顧泠風。小兔子編得惟妙惟肖,這手工,隻要不說是溫泯做的,誰見了不得誇一句心靈手巧?
顧泠風愛不釋手,快樂地喊:“泯哥哥,你真厲害!”
溫泯拿起剩下的藤蔓,問顧泠風:“還想要什麼?”
顧泠風說:“要個小鴨子。”
溫泯又開始編鴨子,很快,一個肥肥糯糯的小鴨子就編好了,非常可愛。
顧泠風把小兔子和小鴨子拿在手上,直樂,溫泯看着他,心想:這小傻子,他都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吧?
溫泯深深地看了顧泠風幾眼,拍了拍手,把粘在手上的植物渣渣拍掉,對顧泠風說:“一會上去後,如果你家的妖怪都跑了的話,我就把你送回家。”
顧泠風一邊擺弄兩個小可愛一邊說:“我不想回家,我家裡人不喜歡我。”
顧老爺對顧泠風,說愛吧,卻又充滿了嫌棄,說嫌棄,卻也不是一點都不愛,這種複雜矛盾的感情,連成年人都理解不了,何況顧泠風一個隻有兒童心智的傻子,在顧泠風看來,顧老爺就是不喜歡他,巴不得他消失。
“他們為什麼不喜歡你?”溫泯問。
“他們嫌我傻,還冤枉我。”顧泠風垂下眼眸。
“誰冤枉你?”
“都冤枉我。”
顧泠風想了想,又道:“隻有一個人不嫌我,但他不是我家裡人,他是我家的客人,叫胡先生。胡先生肯認真聽我說話,他還誇我,他總是笑眯眯的,我很喜歡他。”
溫泯回憶了一下,“胡先生是不是昨天晚上穿青色衣服的那個男的?文绉绉的那個?”
“嗯,是他。他人很好,你身上的衣服就是他幫忙改的。”顧泠風一不小心說漏嘴。
“你不是說這衣服是你的嗎?你的衣服我穿着正合身,改它做什麼?”溫泯早就知道這件麻布衣不是顧泠風的,但他故意這麼說。
顧泠風吓得一捂嘴。
最後,顧泠風說了實話:“泯哥哥,我騙你的,衣服不是我的,尺寸太大了所以才要改,我擔心告訴你這是别人的衣服,你就不穿了,才騙你說是我的衣服。”
“以後不許騙我。”溫泯說,他又補充了一句:“你要是想騙别人我教你騙,但你不許騙我。”
顧泠風用力一點頭,“嗯。”
顧泠風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溫泯看,他的眼睛如一汪清泉,倒映出溫泯的影子。
溫泯瞧他眼睛裡隻有自己,忽然心中一動。
溫泯覺得顧泠風像一塊香甜軟糯的糕點,芳香四溢,他情不自禁地湊近顧泠風嗅了嗅。
這一嗅可不得了,溫泯突然心神激蕩,把顧泠風摁倒在地。
溫泯想幹顧泠風。他這年紀本就血氣方剛,再加上他本身就異于常人,需求有點大。
溫泯異于常人,所以精力充沛,但顧泠風呢?
溫泯正猶豫,忽然他看到顧泠風的眼睛裡也染上了情.欲,顧泠風呆呆地看着溫泯的那張臉,突然一咽口水。
顧泠風不懂掩飾,心裡怎麼想,面上就怎麼表現。
溫泯笑了,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溫泯壞心一起,嘻嘻笑道:“顧泠風,你聽我的話不?”
顧泠風點頭:“聽。”
“那你張嘴。”
這腰帶就不該系的,系了也要解。
兩人又弄了許久。
高潮到來時,溫泯貼近顧泠風,低喘着問:“泠風,你要是不想回家,那就跟我走好不好?”
他問完呼吸一窒,緊張地等待答案。
顧泠風正處于雲端,全身顫栗,大腦空白,想也不想就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