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希撐着下颌走來走去。殿内完顔洪烈披頭散發，不修邊幅閉目坐在塌上。

“完顔洪烈，你這十八年的付出不過是自己感動了自己，如今楊鐵心和楊康父子相認，和包惜弱夫妻團聚，而你自己卻成了大笑話，白白替楊鐵心照顧了十八年的妻兒。”若希對着緊閉的殿門大喊“你自己拎不清，活該被包惜弱抛棄。”

協彬聽到若希的言辭那還能站得站。

“你放肆。”協彬欲要拔劍“我讓你們來勸王爺，不是讓你們來羞辱王爺的。”

歐陽克将協彬擋下，單手摁住要出鞘的利劍，側頭看着殿門。而完顔洪烈聽到若希的話倏地睜開眼，拔出軟榻邊上鋒利的寶劍，或許是若希那句活該被包惜弱抛棄刺激到了完顔洪烈，但見他踢開殿門持劍而出。歐陽克、若希、協彬側眸。

“啊。”完顔洪烈手持利刃，似是發洩一般大吼，直刺若希而來。

若希側身而立擡擡眼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劍鋒如風刹那間便隻離若希幾寸。身旁的歐陽克擊退協彬忽得竄出，雙指夾住劍鋒使其近不得半分。完顔洪烈微吃一驚，擡眼看着眼前的歐陽克，手發力寶劍向前刺去。但見歐陽克微微一笑轉身，雙指随身而動将寶劍折成兩段。若希昂首看向完顔洪烈。

“歐陽克。”協彬以劍撐地穩住身形看到歐陽克對完顔洪烈無禮提起劍大喝“你敢對王爺無禮。”

若希側眸看了眼弄不清形勢的協彬，手中抛出兩物打在他身上的兩處穴道之上，立時協彬變成了一根不能說話，不能動的木頭樁子。

歐陽克初看到完顔洪烈此刻的模樣有些百感交集“王爺，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希望王爺能重新振作起來收服失地。”

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現在的完顔洪烈觸動了歐陽克内心深處的傷痛。完顔洪烈擡起手中的斷劍，自己感動自己，不是的，不是的，惜弱和康兒對他是有感情的。

“我告訴你們，如果再來一次我還去牛家村，我還要得到包惜弱，我還要當康兒的爹”完顔洪烈手中的斷劍指過歐陽克和若希“我永遠都不悔。”

若希敲着協彬頭的手一頓，包惜弱啊，包惜弱，被完顔洪烈這樣愛着終是你的不幸。

歐陽克口中喃喃不悔二字“願王爺得償所願。”

深吸口氣，歐陽克皺着眉和若希離去。

夜晚，完顔洪烈整理好儀容站在庭院裡。

“你來了。”完顔洪烈背着來了。

完顔洪烈似乎早知道來人是誰。

歐陽克執禮“王爺。”

親眼見到完顔洪烈和娘親為愛癡狂，歐陽克怎麼也睡不着，情到底是什麼，他疑惑了。

“你不知道該拿起還是放下。”完顔洪烈一言道破歐陽克的心境。

世間事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歐陽克上前和完顔洪烈并肩“我相信王爺即使面對一個背叛你的女人和一個沒有血緣的兒子也并不隻甘心于呼風喚雨，而得不到妻兒的感情吧。”

要江山也要美人，若先前的一蹶不振是完顔洪烈為了做給完顔洪熙看的，那當若希說到包惜弱時完顔洪烈的的神情卻是真的。

“你還沒有回答本王的問題。”完顔洪烈笑容可掬地看着歐陽克，并未因歐陽克看穿心思而不悅。

完顔洪烈坐了下來，等待歐陽克答案。

“因為我和王爺一樣，太過珍惜和在乎。”墨扇立于胸前，歐陽克擡頭望月。

歐陽克歎口氣。

“風流多情的白駝山少主也怕失去。”完顔洪烈依舊笑着。

他才不會出言提點，也算是他完顔洪烈給他們二人的一點回報。

歐陽克轉身“在下這點小事不敢勞煩王爺挂心，我們還是來說說這王府裡人的事吧。”

王府裡的人說的便是楊康和包惜弱。

完顔洪烈起身“歐陽克你和若希姑娘真的是太聰明了，能憑着别人的一舉一動就知道人家在想什麼。”忽地完顔洪烈沉下臉“但在我趙王府一個人太聰明是件很危險的事。”

兩個聰明人正面直對。

“多謝王爺提醒。”歐陽克拱手相謝，但臉上帶着笑談定非常“我想王爺也不希望這趙王府全是些庸才吧，我和若希既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又能幫到王爺，歐陽克認為王爺絕對有這個度量，就如今日一般，若希和在下不是聯手給了王爺台階。”

完顔洪烈一個連自己心腹都有所保留的，歐陽克不認為他會去信任自己，他們之間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哈哈哈。”完顔洪烈仰頭大笑“本王喜歡和聰明人說話，那接下來不知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都達到各自的目的。”

完顔洪烈臉上又掬起笑，有人代勞他何樂而不為，不管全真教那幫江湖人士和歐陽克那方有損傷對他和大金都是有利的，白駝山必會和中原武林有沖突，這是他最想見的結果。

歐陽克狡黠一笑“我認為這種父子夫妻之情非到必要之時用武力解決未免太沒意思，在下倒是有一條小小的建議讓王妃和小王爺心甘情願回到王爺身邊。”

完顔洪烈但笑不語。

年少仗着智慧和武功總以為天下事皆可為，歲月蹉跎，終會折了雙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