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筙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以凡胎肉眼去看,火焰全長一個樣。
她環顧地宮四周,納悶:“怎麼有點熟悉?怪哉。”
“你在果園見過岩石群,這裡應是白地蟲王的傑作。”
鹌鹑飛高,巡視了一周,發現他們所處的隻是地宮的玄關通道。
“蟲子的藝術感竟比人好?!”白筙驚了。
“龍的藝術天賦本就極高,蛇蟲皆随了龍的特性。”
“什麼?龍?”
身後忽然傳來異動,談話中斷,白筙轉頭去看,一片空蕩蕩,忍不住心中發顫,“又是這種感覺,後面明明沒東西啊。”
随之以百米沖刺速度向玄關盡頭跑去,不敢再回頭去細看。
黑暗重新籠罩她走過的地方,鹌鹑不經意看到白筙的發絲飄散進了黑暗之中,電子眼記錄了一切,它還在想至親的頭發好像是變長了。
跑着跑着,白筙突然回憶起了一個夢境,好似也在黑暗中不斷行走,然後遇到了誰。
轉角過後,光輝燦爛,眼前豁然開朗,流水淙淙,樹葉缤紛,鮮花溢彩,果香勾人。
她驚歎大喊:“桃花源,是桃花源!”
不是課本描寫中的桃花林,而是各式各樣的果樹排列整齊。
“這個園林設計師一定有強迫症。”白筙随口吐槽。
“沒有人為的足迹,你想多了。”
原來蟲王是個強迫症,剛好跑累了,白筙摘了幾顆果子充饑,随之靠在果樹休憩。
地面縱橫交錯,岩石磚塊巨大,每一塊磚上立着一棵果樹,白筙視線在磚縫間來回轉動,問鹌鹑:“花園是棋盤布置嗎?”
“是的呀,每一棵樹皆是棋子,你發現沒,過段時間,樹便會換一次位置。”
随着話音,白筙所倚靠的果樹,一整塊磚連樹帶人向前移動了一步。
鹌鹑飛在空中俯瞰,地面縱橫交錯,隻人身臨其境,以為是在前後左右移動,實際上是一整行一整行互換,倘若沒法發覺,就會在原地打轉,俗稱鬼打牆陣法。
白筙說:“我一直往前跑,不就能破局了麼。”
地宮不是無邊無際,總能跑到盡頭。
一面說一面打開手機,但她右手摯火焰,不好操作手機界面,索性從空間拿了條繩子綁住火珠,挂在脖子上。
地宮本有設置照明珠,亮如白晝,白筙認為有火焰護體較為安全,不舍得熄滅。
通過鹌鹑的電子眼實時收看地磚移動規律,發現自己還是想得太過天真。
無奈乎鹌鹑說人身臨其境難以察覺。
地磚縱橫交錯如同天羅地網,磚與磚的顔色有不一樣,也有一樣的花色,兩個同樣的花色磚塊相鄰,人的肉眼完全無法感覺它在變換。
實際上她是通過判斷不同花色變換才得知移動間隔速度,在她不知的情況下,相同花色早已換了一次又一次。
人以為自己在前進,跑到相同花色的磚塊,又會被送回到原地,原以為離牆壁更近一步,實際上就是一直在原地打轉。
“這不就是古代排兵布陣的陣法嗎!”白筙心說要不是有鹌鹑的電子眼,助我開上帝視角,哪裡過得去這個花園。
上帝視角即天眼,天眼可破天羅地網。
亦可說,天眼破陣法。
白筙一想到八千歲們通過視頻指指點點,說這般容易過的關,怎的一直在打轉,她心裡就開始暗恨,你是開了天眼,當然覺得容易,我身臨其境,能破局完全是憑自身運氣。
但她不知的是,鏡頭無法觸及地宮,是以白想了。
“蟲王造這地宮作甚?”白筙拿着手機,走過一個個移動的磚塊,問上空的鹌鹑。
“這就是最基本的棋盤呀,造來下棋用的,我們是闖入者,人家又沒想過會有陌生者經過他的棋盤。”
說的好有道理,白筙竟無言以對。
身為人類還不及一顆棋子大,那下棋的人該有多巨大啊。
白筙微微皺眉,擔心自己誤入了巨人國。
走完花園,已是半天後。
白筙累癱了,取出拔步床打算就地休息一會。
“我在盤古一個月的步數,已經超過藍星一輩子的總數了。”
忍不住唉聲歎氣,認為是羸弱身軀拖累了前進的步伐。
鹌鹑落在彎鈎上,聽至親一聲聲抱怨。
地宮非常安靜,沒有蟲鳴沒有風聲,好似時間跟着靜止一般。
它忍不住調出電子眼錄下的畫面,白筙的頭發确實是随風飄揚。
“怪了,是跑動帶起的風嗎?”
火焰在掌心不動如山,随着人飛奔前行,火光不減不滅,形狀依然如初。
超出智能玄鳥的想象,鹌鹑低頭想跟至親彙報,然而床上的人已呼呼大睡,雷劈下來了也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