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毓靈轉頭問殷令儀他們,“他笑什麼?”
“我們也不知道啊。”殷令儀他們很少見到衛甯知那麼失态的樣子,他平常一副老神的樣子,今天怎的了?
大長公主府内因為主人的歸家,熱鬧了許多。
景虞安在書房看着卷宗,聽着葳蕤的彙報。
聽到席虞康在小皇帝醒後,就将政務還了回去,猛的放下卷宗,“我這個弟弟,總是太顧念舊情,我那好侄兒野心勃勃,早已暗暗向他揮劍,他竟将權利就那樣歸還,真是……”
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也是真的不忍心罵他。
席虞康對别人無情,對景熠可好的很,毫無防備,以為好竹出好筍,竟沒想到被舊情蒙蔽雙眼。虧他那舅舅為他費心竭力,簡直白費。
葳蕤也歎息,“康王殿下雖被蒙蔽雙眼,可他手裡的兵權并未交出,再加上小皇帝已然不信任他,現如今康王唯有出京,與您裡應外合,才有抗衡之力。”
景虞安沉默良久,“讓他明日來我府中。”
“是!”
掉下卷宗被重新拿起,葳蕤也繼續彙報。
當夜,康王遭遇襲擊。
此次襲擊不止一波。
席虞康剛剛入睡,外面就出現刀劍聲,他從枕下抽出軟劍,披上衣服出門。
院門口柏林帶着人應對,對面身法輕盈,出招淩厲,黑布蒙面,訓練有素。
若不是康王府護衛皆為精銳,今晚可能就危險了,但也不輕松,犧牲了好幾位護衛後。
柏林留下一個活口,将其他誅殺後,帶着滿身的血迹,向席虞康彙報,“共二十一個,除一活口,其餘皆被殲滅。”
席虞康還沒松一口氣,暗中一道殘影閃來,速度奇快,柏林反應不及,眼睜睜看着它靠近席虞康。
席虞康剛反應過來,那道殘影發出一聲凄厲的叫聲便灰飛煙滅。
原來是鐘毓靈給的護身符起了功效。
在它靠近席虞康那一刻,他周身升起一道屏障,它撞到上面,被上面附着的力量殺死。
席虞康也反應過來,是妖!
誰會派妖對付他?看樣子也不像妖奴,那就是受人指使。
這京城從他回來,隔幾天來一波刺殺,可從來沒有妖族的出現。
他對妖族有威脅?還是妖族後面的人?
席虞康徹底沒了睡意,連夜秘密去了大長公主府。
景虞安也沒有睡着,她這裡也剛剛經過一場刺殺,她沒有席虞康的護身符,若不是侍衛替她擋了一下,她現在已經命喪九泉。
兩姐弟難眠,又叫人去打聽了皇宮情況,聽聞皇宮内平安,愁眉緊鎖,在書房裡徹夜長談。
最後得出何種結論無人能知,隻知道席虞康次日從書房出來時,眼底落寞難滅。
朝會都沒去,秘密回了王府後稱病。
朝會上,景熠沒見到席虞康問了一句,知道王府遇襲,康王受傷嚴重。
景熠眼底浮現出一抹笑意,嘴上急切的讓太醫院大部分太醫浩浩蕩蕩去了康王府。
很快全城人都聽說,康王遇襲,命不久矣。
閑逛的鐘毓靈等人聽到這個消息,擔心不已,街也不逛了,直奔康王府。
送走一批太醫的席虞康坐起身,拿下頭上的帕子。
讓柏林在門外守着,靠在床頭,想着景虞安昨夜說的話。
——
昨夜景虞安對他說,在他出去這大半年裡,景熠身邊出現了一位姓赫的内侍,性情古怪,進宮短短幾月,從一名小内侍搖身一變貼身内侍。
景熠大多事情都聽他的,聽宮人說,那位赫内侍經常打罵宮人,還養些動物。可有人聽到過那些動物說話,一時傳言四起。
景熠聽聞後打殺了兩位宮人,傳言才停了下來。
燭火惺忪,可兩人的心情沉重,景虞安對他說,“妖族與人族對立,特别是皇族與玄門。若你是妖,會不殺皇帝,反而跑來殺咱們兩個嗎?我們死了沒什麼價值。那你說,我們兩個死了,對誰有利?”
“沈丞相已年老,族中無有出息的子輩,其他官員動态我們了如指掌,現在,此刻,恨不得将我們除之後快的就一個人!”景虞安敲着桌子,觀察着席虞康的表情。
席虞康不是蠢人,他那時和景虞安聯手,以狠辣手段肅清朝野時,在每家都安排了細作,除了景熠。
他因為對太子的感激,而對景熠從來沒有設防過。
景虞安怕他不信,“你明天回去裝病,你看他怎樣對你。”
——
席虞康為了逼真,特意用劍劃了幾道深可見骨傷口,用内力打亂氣脈,太醫怎麼看,都是身受重傷,氣脈紊亂之象。
他想了想派人叫了府醫過來。
府醫過來後,席虞康指着包紮好的傷口,“拆開看看。”
府醫拆開後,原本猙獰的傷口,此刻已敷好藥,可府醫撚起藥粉嗅了嗅,臉色突變,“王爺,此藥雖有愈合傷口之效,可微乎其微,用這種藥要是想好,起碼得半年。”
剩下的話他沒說,都是聰明人,意思到了就行。
府醫重新包紮好後,席虞康看着虛空,唇角泛起一抹苦笑,這些年竟是錯付,可笑!
“王爺!鐘玄師等人求見!”柏林進來通傳。
席虞康:這麼多年的情與愛,都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