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阿梢比賽勝利,同時強烈譴責一下阿梢這扮豬吃老虎的行為,丁修渡又在客棧雅間擺了一桌,邀請了雲知水和江涼前來大快朵頤。
然而衆人剛到客棧門口,就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桓安已經換下了天山派制服,一身黑衣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雲公子、江公子、丁公子,三位關系竟如此之好,一同為阿梢慶功。”林桓安先開口,目光在三人身上徘徊,心裡卻想的是八卦實錄上說,雲知水和江涼二人水火不容,為了西玄第一的名頭劍拔弩張,然而,眼前的場景卻與傳聞大相徑庭。
“林公子。”丁修渡咬着牙笑,伸手不打笑臉人,再怎麼表面樣子也還是要做的。
“怎麼林公子不再天山派驿館修養身息,跑到我們這小地方有何貴幹啊?”丁修渡打了招呼之後便直奔主題,詢問來意。
“阿梢赢得漂亮,我來祝賀他。”林桓安看着阿梢,然後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頭。
嗯?三人一同震驚了,心裡都罵了一句對方真不要臉。
丁修渡差點就跳起來了,氣急敗壞地指着林桓安,想說什麼卻被江涼和雲知水一同摁住。
你什麼人啊,跟阿梢什麼關系啊?給他慶祝,還摸他頭,當他不存在是吧,以前怎麼沒見你呢,遞帖子也不回,今日來蹬鼻子上臉,自己上門來了。
丁修渡好不容易穩定下來,面帶冷笑,語氣怪異:
“我記得前日我給林公子遞過帖子!”
“是啊,所以我今日來赴約了啊。”林桓安眯着眼,十分有禮貌地說道。
過時不候啊,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啊人啊。丁修渡帶着哀怨的目光望向雲知水和江涼,卻看見二人一臉隐忍的模樣,怕是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吧。
林桓安自然是明白三人心中所想的,眼底閃過一絲光芒,佯裝失落地繼續說道:
“今日我赢了比賽,而林師兄卻輸了比賽。天山派并沒有辦慶功宴。”
這句話的意思可真多!丁修渡承認心中有一點小小的好奇,想知道這場比賽的結果真的會影響到那位聖人收弟子嗎,而這家夥在天山派可能并不受待見。
“你來,我們一起吃飯,人多,熱鬧。”
在衆人因林桓安的話而思考時,一道脆脆的聲音響起,竟是阿梢上前一步,抓住了林桓安的手臂。面上是天真無邪的笑容,手上是親近的動作,阿梢帶着林桓安往客棧裡面走,好一會才回頭喊了聲:
“丁大哥,别堵着門,快來吃飯了。”
天雷滾滾,丁修渡擡頭望天,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養的小寵物怎麼就被姓林的給蠱惑了,連自己這個丁大哥都嫌棄了。他想去想雲知水和江涼尋求安慰,往前看時隻看到兩個背影。
雲知水和江涼也已經離他而去。獨留他一人于客棧門口,十分凄涼。
雅間内,五人就坐,丁修渡心中的不平被掃去,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雲知水倒是一如往常、風輕雲淡,寵辱不驚;江涼也是平時模樣,冷冰冰的;林桓安仍是笑着,安靜地接受着幾人的掃視,沒有一點不耐。
阿梢不知道其他人心中如何所想,怎樣彎彎繞繞,隻是剛一坐下,就拿着點心往嘴裡塞,怕是真餓極了。
幾人也紛紛動筷,食物面前,什麼是都算小事。一天的比賽,即便是觀賽者也是很累的,更何況上台比賽耗費大量靈力的林桓安和阿梢二人。
等大家都吃飽喝足後,丁修渡喝了口茶,直接像林桓安提問:
“你赢了,聖人關門弟子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嗎?”
林桓安倒是不驚訝于丁修渡的直接,他知道這位公子的性子,也知道這位公子的好奇心異常強烈。隻是關門弟子這件事,确實還未成為闆上釘釘的事。
“不是。”他搖頭,語氣之中帶着一點無可奈何。
雲知水和江涼也投來好奇目光。
“可你已經赢了,而林桦之輸了。”江涼直接道。
“林掌門是聖人,理應是公平的。”雲知水略微思索,慢慢講道。
林桓安輕輕一笑,卻是有些自嘲的模樣:
“聖人之所以是聖人,是因為他的修為,而不是他的胸懷。”
林桓安的回答讓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空氣似乎都微微凝固了一瞬。
在座除了阿梢,其他三人一下子就嚴肅了起來,深刻地思考了一下這句話,發現其中深意,修為高深,并不意味着心胸寬廣;地位崇高,也不代表處事公正。
“唉!”雲知水竟然是最先歎氣的那一個人,舉起手中的酒杯,對着林桓安說:
“林公子,我敬你一杯。”
林桓安輕笑,擡起酒杯,兩隻酒杯輕輕一碰,然後兩人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你有什麼打算呢?就這樣活在他陰影下?”丁修渡雙手趴在桌上,注視着林桓安。
誰料林桓安竟是滿不在乎、輕輕一笑:
“隻要你夠強大,誰是陰影還說不定呢?”
“說得好,怕是這次青雲又多了一個對手!”江涼舉起酒杯敬林桓安。
“那我也要認真對待你啦。”丁修渡也舉起酒杯,敬林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