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魔族知道枯桑城被北燕放棄後,數百年來頻繁騷擾枯桑城。城中的百姓為了生存,大多選擇了歸順魔族,甚至用魔族的功法修煉,成為了魔修。如今的枯桑城,早已魚龍混雜,成為了魔族與魔修的聚集地。”
阿梢聽到這裡,眉頭皺得更緊了:
“魔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丁修渡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一絲沉重:
“在北燕的統治者眼中,枯桑城已經成為了一個無法挽回的污點。對他們來說,枯桑城的百姓早已不再是北燕的子民,而是潛在的敵人。”
“能參加青雲會的都是經過常青書院審核過的,至少洛霞并非魔修,她有實力能站在十六強的擂台之上,便是找尋到了自己的修行之道,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望着台上英姿飒爽的女子,丁修渡歎息道。
“枯桑城不隻有魔修,還有駐紮邊境的熾北軍,我第一次和那女子比試的時候,就發現她的槍法是熾北軍槍法,比那個北燕的趙越好了不是一點半點。”江涼在二人身邊,開口,雙手環胸,看得出他對洛霞的贊賞:
“能憑一己之力闖出枯桑城,這個洛霞絕非等閑之輩啊。”
擂台之上,洛霞的長槍如龍,氣勢如虹。她的槍法淩厲而霸道,每一槍都帶着破空之聲,仿佛要将對手徹底擊潰。她的戰鬥風格明顯是從實戰中磨砺出來的,毫不留情,也不在乎對手的身份。對她來說,燕瑾予是哪國的公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對手——以及她手中那柄名為“蛟牙”的長劍。
燕瑾予體内蘊含妖族血脈,靈力充沛,與人族修行者截然不同,但她的劍法師從長風,優雅而從容,表面上如雲知水的劍法一般,但對陣之時卻能感受到那妖族的靈動與詭異,令人難以捉摸。
洛霞的槍法雖然淩厲,但在燕瑾予的劍法面前,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每一次槍尖刺出,都被燕瑾予的蛟牙劍穩穩擋住,甚至被反震得手臂發麻。然而,洛霞并未因此退縮,反而咬緊牙關,以一種近乎自毀的方式進行攻擊。
她的槍法愈發兇猛,完全不顧自身的防禦,每一槍都帶着破釜沉舟的氣勢。她的身上漸漸多了幾道傷痕,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但她的眼神卻依舊堅定,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傾注在這一戰中。
“砰!”一聲悶響,洛霞的長槍終于突破了燕瑾予的防禦,槍尖重重地擊中了她的肩膀。燕瑾予悶哼一聲,身形微微一晃,但很快又穩住了腳步。
洛霞抓住這個機會,長槍如狂風驟雨般連續刺出,逼得燕瑾予連連後退。最終,燕瑾予的蛟牙劍被洛霞一槍挑飛,落在了擂台邊緣。
“勝者,洛霞!”黃澤的聲音響起,台下雅雀無聲。
“好啊!”阿梢在丁修渡身邊鼓掌叫号,丁修渡硬是沒能将他的嘴巴堵住,燕瑾予看過來的時候,他的背上都在冒汗。
“好啊。厲害。”觀賽者終于回神,爆發出劇烈的喝彩聲。
洛霞站在原地,長槍拄地,支撐着她傷痕累累的身體。她的呼吸有些急促,鮮血從傷口中滲出,但她的眼神卻依舊銳利,這場勝利,是她用鮮血和毅力換來的,值得滿場喝彩。
燕瑾予撿起蛟牙劍,對她微微一拱手,然後轉身走下擂台,路過丁修渡的時候,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然後才走回長風的隊伍,尋找安慰。
洛霞走下擂台,迎面走來三人——江涼、丁修渡和阿梢。丁修渡臉上挂着笑容,手中拿着一瓶丹藥,徑直走到洛霞面前。
“不錯啊,姑娘,赢了燕瑾予!”丁修渡語氣中帶着幾分贊賞,将丹藥遞了過去。
洛霞挑了挑眉,丹鳳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似乎并不想接過這瓶丹藥。她淡淡地看着丁修渡,語氣中帶着一絲疏離:
“你是誰?”
丁修渡笑了笑,語氣輕松,介紹着自己:
“我叫丁修渡,枯桑城中應該也有我家的商号。别擔心,我沒有惡意,隻是想交個朋友。”他說着,不由分說地将丹藥塞進洛霞手中,随後指了指身旁的江涼,道:
“這人你認識吧?江涼,他可是個正人君子,不至于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你進入八強賽,肯定會遇上我們幾人,我們可不想和一個傷員比賽。”
洛霞握緊藥瓶,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語氣依舊冷淡:
“防人之心不可無。”
丁修渡聞言,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着點頭,附和道:
“對對,這才是行走江湖之人的原則。”他轉頭對阿梢說道:
“阿梢,學着點。”
阿梢連連點點頭,漂亮的臉上滿是認真,眼睛注視着洛霞,眼神裡都是贊賞。
丁修渡又看向洛霞,語氣中帶着幾分真誠:
“這八強已經确認了,姑娘,交個朋友呗。我請你吃飯,算是慶祝你晉級八強,怎麼樣?”
洛霞沉默了片刻,目光在丁修渡和江涼之間遊移。她雖然對丁修渡的熱情有些戒備,但江涼的名聲她早有耳聞,擂台一戰也知道對方是個光明磊落的人。至于阿梢,眼神裡滿是愚蠢的清澈,不過符陣師的身份也讓她很好奇。
最終,她點了點頭,語氣中帶着一絲松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