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個分班,而且他們的教室還是挨在一起的,江彧這架勢就像要分隔千裡了似的。
池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但眼神已經在堪稱念經的絮叨中放空了。
看着人還在,其實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
江彧看池恙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有些無奈地歎口氣:“其他我不多說了,最重要的你要記住,要是不舒服的話一定一定要來找我,千萬别忍着,聽清楚了嗎,恙恙?”
池恙用力點頭,人機回複道:“收到。”
江彧沒忍住伸手輕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行了,我走了。”
池恙人機點頭,眨巴着眼睛想目送他離開。
江彧低聲道:“我真走了?”
池恙點頭:“嗯嗯,再見。”
江彧不死心,試圖捕捉池恙臉上的不舍:“……我真的走了?”
池恙:“……”
他忍無可忍起身推了江彧一把,十分冷酷:“慢走不送。”
江彧啧了一聲,低聲道:“小沒良心的。”
等到教室廣播響起“請在教室外的同學盡快回到本班教室,等待班主任安排”的聲音,江彧才終于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真黏人啊。”周梓欣有些無語,隔壁不到二十米的距離,被這人整得像是生死離别一樣。
薛文倒是見怪不怪:“江彧十多年了都是這樣,習慣就好了。”
周梓欣聽了心裡一梗,也就是說這人起碼這麼纏了她寶貝大侄子十多年,這樣下去池恙早晚會被溫水煮熟的,周梓欣兩眼一黑。
在溫水裡泡着的池恙确實對江彧的任何舉動都反應地很溫吞,他在其他事上挺敏銳的,可一到自己就反應不過來了。
江彧一邊慶幸池恙不知道自己那些心思,可以毫無芥蒂地接受他的一切行為,一邊又對他的遲鈍折磨得心癢,盼着池恙能早點開竅,不然他真的會憋出病來的。
等池恙坐到座位上才發現桌子上有些灰還有前一任坐這裡的同學留下的墨水印,池恙算不是是個潔癖的人,但還是打算盡量把桌子收拾地幹淨一點。
現在江彧不在身邊,有很多事都需要他自己去做了。
池恙平時被江彧慣得厲害,再加上身體不太好,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外面從來沒幹過什麼活。
他拿着學校有些破爛的抹布站在洗手台前浸濕的時候感覺還挺新奇。
他等着抹布已經被水浸深了一個顔色就關上水龍頭,把濕透的抹布用力擰了擰,甩出了多餘的水。
池恙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拿着抹布出了廁所,學校的抹布不知道用過多久了,不光是顔色有些髒,拿在手上還有股難言的味道。池恙皺了下眉,感受了下手裡濕濕的觸感有些嫌棄。
池恙光注意抹布去了,沒注意有道狠毒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從他專心緻志地洗抹布開始這個人的目光就沒挪開過。
那人見池恙一直沒注意自己,一種被忽視的氣憤感湧了上來。
池恙還在想得帶點濕巾紙來學校時,突然肩膀被人狠狠一撞,撞他的人反而搖搖晃晃地站不穩,手裡拿着的咖啡也拐了個彎往他身上灑。
池恙反應迅速往旁邊一躲,但還是有小半杯咖啡潑在了他的校服體恤上。撞他的人跌倒在地上,還捂着手肘不放,看上去比他還要慘的樣子。
池恙沒顧上自己身上的咖啡啧,上前一步想把倒在地上那人扶起來。
結果伸出去的手被人毫不客氣地拍開,那個倒地上的男生用一種很嫌惡的眼神看了眼池恙,然後自己站起來了。
池恙一愣,愣住的原因不僅是因為難得地遇上了這麼個沒禮貌的人,本來就是他先撞上池恙的,現在卻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看上去是覺得池恙把他撞倒了。
還有個原因是,等那個男生站起來露出全臉的時候池恙突然發現這人他認識。
準确來說也不算是認識,是有過一面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