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阮知道李厲現在根本幫不了他,這口氣就算咽不下去也得咽了,艱難道:“池恙同學對不起,我沒有及時躲開才讓你撞上來,我向你道歉。”
即使是道歉他也把責任推給了池恙,說着說着還帶上了點哭腔,感覺像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池恙在這裡被糾纏了這麼久真的有些煩了,不耐道:“你能不能去看看腦子,沃爾瑪塑料袋嗎,還在這演上偶像劇了,誰理你。”
這種人的話術實在是太低級了,隻能騙騙那些同樣沒有腦子的蠢貨,包括那個李什麼的也是個蠢貨。
池恙面無表情地想。
“都在這裡幹什麼呢!沒聽到廣播通知嗎,怎麼還不回班上!”
巡邏的年紀主任闆着臉就是一頓吼,人群立馬就散開了,各回各班。
池恙沒興趣站在那裡挨罵,也不想再和智障掰扯,直接轉身丢下那兩人離開了。
方阮也被李厲拉走了,看着池恙離開的背影,咬了咬牙,他一定要讓池恙感受今天他的難堪,不,要比他更加難堪。
李厲在前面也沒看見此刻方阮眼裡閃過的陰沉妒恨,不像是臨時沖突摩擦出的恨意,倒像是經年累積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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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文周梓欣在教室裡等了半天也沒見人回來,還以為池恙在廁所裡迷路了,正打算出去找人就看見池恙帶着一身咖啡漬回來了。
薛文眼都瞪圓了,“我靠,你這怎麼回事兒啊?沾的什麼玩意兒這是,咖啡?你怎麼在廁所裡沾了一身咖啡回來?”
池恙按了下眉心,“遇到兩個弱智了。”
他簡略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下,把兩人直接聽火了,周大小姐撸起袖子想去找人幹仗:“哪來的綠茶白蓮,老娘把他打得媽都不認識。”
池恙和薛文連忙把激動的周梓欣按下來,這位小姐和宋女士應該很聊得來,一般不解決問題直接解決人。
可能是因為特别仗義豪邁的性格,周梓欣到哪都挺混得開的,五湖四海都是朋友。
池恙突然想到方阮,遲疑了下問道:”小姨,你有沒有覺得方阮和我長得挺像的?”
周梓欣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誰能跟你長得像?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大衆臉嗎?”
如果長成池恙這樣,那做夢都會笑醒吧。
但這個方阮年紀裡也挺多人認識他的,釣男人挺出名的,而且不止校内,校外也有不少罩着他的混子大哥大什麼的。
周梓欣在記憶裡努力搜索了一遍,突然發現這倆人确實有點詭異的像。
周梓欣認真地打量了一下池恙這張臉,皺着眉道:“我想起來了,他的側臉和你有點像,但正臉不是,他是故意化成那樣的。”
“故意化的?什麼意思?”薛文聽着聽着有點懵。
周梓欣撇嘴:“還能為什麼,他釣的這麼多人裡還不都是沖他臉去。”
還有句話她沒說,其實還有很多人把他當池恙的平替,就像李厲那種,簡直莫名其妙。
薛文對此歎為觀止,表示長見識了。
他又看了看池恙的衣服說道:“小恙你這衣服怎麼辦?你有多帶的衣服嗎?”
池恙搖頭,他沒帶多的衣服,但有一個人帶了。
薛文顯然也想到了,“江彧是不是帶了兩套衣服來着,你去找他拿呗。”
江彧每天都要去練球,運動完容易出汗,所以他一直帶着兩套衣服打球時好換一下。
池恙扯着衣服讓沾着咖啡液的這一塊别貼着皮膚,他有些發愁,實在是不知道是一直扯着衣服更糟糕還是讓江彧知道分班第一天,他們還沒分開多久就出了這種事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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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沒讓池恙愁過十分鐘,因為下課了,江彧往他們班這邊一竄就看見了。
“怎麼回事?” 江彧沉聲問道。
池恙表面鎮定,實則偷偷移開了視線,“沒怎麼,就是喝咖啡的時候不小心灑了嘛。”
江彧看着他這幅把心虛寫在臉上的表現直接給氣笑了:“你嫌咖啡苦從來都不喝的,而且我可沒在零食袋裡給你裝速溶咖啡,到底怎麼回事?”
池恙閉嘴了,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江彧看着不肯招供的池恙,他眯了下眼從衣服裡掏出手機直接登上學校論壇。
果不其然,論壇上已經有好事者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把剛才的事添油加醋描述了一遍,江彧看得臉色越來越沉,池恙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往旁邊慢慢挪着。
還沒成功悄無聲息地跑路就被江彧捏着後脖子扯了回來。
江彧神情危險,“出了這種事怎麼不跟我說,由着他們欺負你?”
其實這件事誰更吃虧一目了然,但顯然在江彧這偏心眼裡顯然是池恙被欺負了。
池恙被扼住了命運的後脖頸,“沒有被欺負,又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去跟你告狀嘛,顯得我很不獨立。”
這人還真是長大了,還分開沒到半天就要鬧獨立了,江彧被氣得頭疼。
“走,先帶你去換衣服。” 江彧深呼口氣,決定不跟叛逆期的小朋友計較。
池恙“哦”了一聲,乖乖跟着江彧出去。
校籃球隊有社團更衣室,江彧把他放在櫃子裡的衣服遞給池恙,“裡面有隔間,先去換,換完我再問你這件事。”
池恙撇了撇嘴,不情不願拿着衣服進了隔間。
江彧深知他的脾氣,敲了下隔間的門,“别想着在裡面呆着不出來,超過八分鐘我就破門了。”
回應他的是砰的一聲,像是門被踹了一腳,但考慮是公共設施并沒有踹得很重,隻是表達了裡面人不滿的态度。
江彧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五分鐘後池恙滿臉怨氣地出來了。
池恙穿的是江彧打球時穿的衣服,是件寬松的體恤,比較方便運動。
池恙本來就比江彧矮大半個頭,而且江彧骨架要比池恙大,江彧穿着寬松的衣服,池恙穿着就有點往下垮了。但他長得漂亮,容色極盛,穿着明顯寬大的衣服,露出了大半鎖骨,顯得清瘦又有種頹廢的靡麗感。
他穿着江彧的衣服,站在那裡微微擡頭看着江彧,眼神澄澈,神情有點不自覺透露出那種隻會在江彧面前表現出來的驕縱。
是被江彧養出來的漂亮矜驕的小孔雀。
本來想問話的江彧喉間一澀,一個音都沒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