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琦明顯不吃這套,她拿着手機撥了一通電話,“我給你們主管打聲招呼的事兒,你叫什麼名字?”
徐伊榮低着頭不肯說,離崗的時間長了,主管會出來找人,他自己沒辦法脫身,隻能依靠别人。
薛琦本就不是個有耐心的,看徐伊榮這樣,她直接冷哼一聲,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還是個倔犟的主,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别讓我問第三遍。”
徐伊榮順着她的力道把臉偏過去,然後把眼睛也閉上了,一雙唇抿的緊緊的,就是不肯回答。
他要是是個酒量好的,保準現在面不改色,但偏偏就他這酒量,一杯倒可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喝不了。
小辰見着薛琦明顯動了怒,連忙出來當和事佬,他在徐伊榮的抗拒中,在他身上翻到了工作牌。
心下一喜,小辰連忙給薛琦遞了過去,“薛姐這是他的工作牌,上邊有名字。”
在這并不明亮的燈光下,薛琦隻是瞥了一眼,就記下了這個名字。
“宋總管,你們這的10号服務生,就那個徐伊榮,人長得不錯,我把他留下來陪我喝一會兒,你沒意見吧?”
“當然沒意見。”電話那頭的宋總管聲音谄媚,明明對方看不見,卻還是一個勁的對着空氣點頭賠笑。
這薛小姐可是酒吧的投資人,别說是個服務生,就是讓他陪酒,他也屁颠屁颠的過去。
白毛尖尖戳着鼻梁骨,搔出點癢意,薛良伸手把挑染的一縷頭發撥到腦門上,冷眼看着面前這幕‘逼良為娼’的戲碼。
他覺得,這是他姐找人合起夥,在他面前演戲呢,無非是想讓他知道,幹這行,才不是他想的那樣簡單。
道理他都懂,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種俗套的劇情啊,不過這演員倒是長得不錯。
倒出來的威士忌,是那種冰紅茶的深琥珀色,薛琦拿在手裡晃了晃,隻一會兒,玻璃方杯裡出現了個小小的漩渦。
“喝。”
抵在唇邊的玻璃杯沁着涼意,徐伊榮聞到一股混雜着酒精的果木香,他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力,再次重複着已經說過好幾遍的話,“我不會喝酒。”
“張個嘴的事,别搞的那麼麻煩。”薛琦嘴角勾出個冰冷的笑,她伸出手指扼住徐伊榮的下巴。
入口是濃郁的橡木香,整杯酒被全數灌進嘴裡,灌得很急。
徐伊榮吞咽不及,冰涼的液體就順着他的嘴角流下,而後再順着脖子,流到被衣服掩着看不到的地方去。
“姐,别演了!”薛良皺着眉上前阻攔。
“哈?”薛琦古怪一笑,“你以為我在跟你演戲?”
她捋了捋頭發,神色淩厲,“在今天之前我都不認識這個人,你說我在演戲?”
薛良眉心的紋路更重了,看着能輕松夾死一隻蒼蠅。
薛琦讓氣着了,沒停手繼續灌酒。
第二杯、第三杯,到第四杯時,徐伊榮咽的慢了,被嗆到了,咳的喘不過氣。
灼燒感從胸膛處開始蔓延,直至耳畔,這酒的後勁太大了,徐伊榮受不了,他彎着腰半天直不起來。
小辰攬着肩膀把他拉起來。
徐伊榮阖着眼睑躺在沙發上,臉上的表情瞧着就叫人難受。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下,順着柔軟的臉部線條,從下巴處滴落。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小辰看着他,連忙抽出幾張紙給他擦淚,誰知道剛擦完左眼,右眼又流出淚來。
薛琦手裡還拿着玻璃杯,裡面還剩了一點酒,她神色有點不自在,原來真不能喝啊。
挑染的白毛又落了下來,薛良伸手奪過杯子,滿臉怒氣:“姐,别鬧了行不行?我回去跟爸道歉,你别欺負他了。”
麻蛋,他是學習不好,但他也是個有良知的,當時氣急了才說自己要當男模,現在她姐因為這事,牽扯了一個陌生人進來,還把人弄哭了,他心裡覺得對不住人家。
“姐回去,跟我回去啊!”薛琦坐着不動,薛良就伸出手,用全身的力氣拽她。
出去打聽打聽,薛琦從來不是個喜歡強人所難的,今個為了她弟,她算是自毀名聲了。
過意不去,畢竟徐伊榮這年紀,也就大他弟三歲,走之前,薛琦從指頭上摘了個戒指,塞進了他胸前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