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爸。”
墨楚想表現下掐媚的模樣,但是殷勤的樣子又因生硬的捏嗓轉變而顯得滑稽,嘴角僵硬咧笑。
德拉爾看起來卻心情很好道:“沒錯,兒子,就是這樣親密起來,我們才是一家人。”
墨楚抿嘴點頭,對财富的渴望掩飾得略顯羞澀拘謹。
謊話連篇的男人。
垂眼刹那,墨楚真正掩飾的是對此關系的疏遠和冷漠。
父親的情緒,他從始至終都不曾變動過。
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他虛僞的表演。
墨楚面上同樣堆砌着虛情笑意,心道就看誰的演技飙過誰了。
德拉爾身後是嵌進整面牆的書架,他拉開玻璃櫥窗,由中取出一瓶未開封的紅酒。
“讓我們來慶祝這值得紀念的日子吧。”
德拉爾拇指一掰,軟木塞被輕松拔出,紅寶石般的酒液流淌進水晶醒酒器裡,伴随時間沉澱,黑櫻桃與各種香料混合成的馥郁香氣充斥鼻腔。
墨楚目光夾帶猶豫,欲言又止。
要說兩年前,那酒量可是千杯不醉,萬盞不倒,完全靠日積月累喝出來的海量。
這一世滴酒未沾,八成還是個淺瓶蓋,醉酒後會不會說出不該說的話……
墨楚心裡完全沒底,暗道奇了怪了,上一世怎麼沒這個流程。
“兒子,會不會喝酒?”
墨楚擡眼,思緒讓對方打斷了。
德拉爾擺出高腳杯,先給他自己倒了淺底搖晃,“不會意味着無法社交,很快就會被團體抛棄。”
墨楚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上進道:“我肯定會的,爸爸。”
“非常棒。”
德拉爾鑒賞過後一抿而盡,再重新逐個倒酒,“非常完美的味道……我會讓德夫給你找個專業的禮儀老師做生活指導,相信你絕對不會讓我失望的。”
這是他第二次提起的期待言論,仿佛對新認回的孩子已經寄托了殷切的期望。
墨楚也像個想在家長面前積極表現的孩子,起身伸手緊握接過他遞來的高杯腳。
德拉爾的視線停留不到兩秒便漫不經心挪開了,他接着道:“同樣,家族給了你優渥的生活,謹記你的尊嚴與其名譽相伴,你必須忠誠且堅定的維護好它,這是作為我兒子義不容辭的責任,明白嗎?”
墨楚表情懵懂,不明白自己要承擔什麼責任,看起來老實巴交點了點頭。
這副單純好騙的模樣,促使德拉爾半邊嘴角深陷,優雅舉起杯子碰壁道:“兒子,祝賀你加入這個大家庭。”
墨楚臉色掩不住欣喜,上翹眉角壓不住的喜悅。
待人仰頭喝酒間隙,墨楚才敢瞅着杯中液體犯愁。
确定已是避無可避的情況,正想着幹脆一口悶算了,酒液即将入喉,門從外邊敲響。
墨楚手腕果斷刹停,德拉爾移開杯子下意識皺眉,不耐煩道:“進。”
“老爺。”
看到是他忠誠的老管家,德拉爾不虞臉色暫緩道:“怎麼了?”
德夫管家道:“伊林少爺他想要見您。”
德拉爾冷哼道:“他這幾天不是忙着到處逛街購物,怎麼有空閑來找我,還是嫌地方小不夠他潇灑。”
話雖如此,但還是讓人進來了。
墨楚眼神迷茫,顯得好奇問道:“爸爸,伊林是誰?”
德拉爾瞥了眼,又重新舉杯道:“是你大哥,不過和你一樣大。”
同歲的問題,墨楚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就是我流落在外十八年的弟弟嗎,父親?”
同樣一頭金發,伊林臉色蒼白,身形偏為削瘦,他先天體質孱弱,是醫院裡的常客,不說話時唇角微微上揚,一副極具欺騙性的和善面孔。
墨楚急忙起身,捏着衣角不知所措,想伸手以示友好道:“你好大哥,我是墨楚。”
伊林視線短暫停留伸過來的手,微笑着以手背擋回去道:“我是伊林。”
正室的孩子做任何事就是理直氣壯,墨楚識趣縮回捏着手指,尴尬偏頭看向座椅上的男人。
德拉爾摁捏眉骨,一副頭疼的模樣,“伊林,你的教養是退化了?”
伊林挨了不大不小的罵,眼神立馬委屈道:“我剛從外面回來,手髒怕也給弟弟弄髒。”
墨楚連忙老好人道:“沒事的沒事的,我不介意你髒。”
伊林聞言鼻頭皺了皺,想反駁卻找不到發作的問題,便隻好作罷。
德拉爾沒了喝酒的興緻,示意管家上前收拾,“找我有什麼事?”
伊林撇嘴道:“阿鴻來了,E國有個時裝秀,他想跟我出國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