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林佳緒看着地面上堆砌的殘骸,荊棘搖擺幅度變得有力粗壯,他滿意的收工回家。
解決了一樁心事的小孩心情格外好。
這副好心情也表現在了行動中。
黑霧搖搖晃晃的如同喝醉了酒,輕飄飄的飄回家,然後飄進自己昏暗的房間裡。
踏上陽台那瞬間,黑霧變化成人形。
小孩聞着自己身上沾染的似有似無的異形味道,嫌棄的拿上睡衣去洗澡,換掉這身衣服。
小孩洗了澡後再把髒衣服卷成一團塞進廁所的垃圾袋,然後一身輕松的跑回床上蓋好被子。
在太陽快要升起來時,他嘴角彎彎的和手中的兩朵花說道。
“媽媽晚安,林承晚安。”
已經化作一朵不如妻子漂亮的小白花的林承頓時支棱起枝條。
荊棘豎起來,雖然他沒想過能聽到林佳緒叫他一聲爸爸,但他都死了,這小崽居然還是叫他林承!
小朵白花的荊棘在空氣裡氣得張牙舞爪,差點打結。就是枝條死活沒落在熟睡的小孩身上,非常的虛張聲勢。
另外一朵白花輕輕搭在小孩臉頰旁,無視了鬧脾氣的林承。
*
終遷好不容易回了趟異處局,聽說了昨晚的熱鬧,沒能親自參與甚為遺憾。
他興緻勃勃道:“據說昨晚高級異形和低級異形大作戰,是真的嗎?”
廣永望:“呃……作戰這詞不準确,隻能告訴你高級異形的存在是真的,低級異形成功被消滅。”
他心裡暗想,那能是作戰嗎,是單方面碾壓,那群異形沒來得及跑的都被團滅了。
他忐忑了一晚,就擔心林佳緒揍異形揍膩了,轉頭揍他們。
但他擔心的很多餘。
那小孩甚至不屑給他們個眼神,隊長還說,人家早就知道他們跟在後面了。
這一晚他們跟在林佳緒後面繞了一條又一條街,來來回回的有好幾次是繞回原路,跟耍猴似的。
要不是異形死了一隻又一隻,他差點以為林佳緒是故意在耍他們。
終遷似是被他說服,連連點頭,“這樣啊,那你們昨晚就和異形戰鬥了一晚上?”
“那倒沒有,有位義士出手相助,我們……”廣永望想了想,盡量挑了一個合适的說法,“當了吃瓜群衆,給大佬護法一晚?”
聞言,一旁邊工作邊八卦的同事怒目而視。
“李局跟着在監測室裡坐一晚,我魂都快吓沒了。”
“我聽了一晚上警報,你們告訴我你們吃了一晚瓜可還行?”
一位面色發黑,手端咖啡的人搖搖晃晃的走過,仿佛随時都能倒地不起。
“是呢,戰戰兢兢一晚,我這小心髒還在可真是太好了。”
“你知道我忙了一晚嗎,就為了給你們處理監控……”
這位同時顯然知道點内情,黑色的怨念都快彌漫整個辦公室了。
廣永望這時才驚覺自己用詞好像有點刺激到了同事,咳嗽兩聲,趕緊解釋。
“我那就是誇張了一點,實際上我開了一晚上的車,光是坐車我屁股都坐麻了,車輪子也快磨破了。就這樣我還得提防警戒,以防異形突然過來咬我一口。”
“你們可别當真以為我很輕松哈!”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才舒服了。
有福不能同享沒關系,但有苦必須一起吃。
這才是新世紀好同事的相處之道。
終遷吃了一手好瓜,拿出在學校小賣部買的瓜子分給在座各位前輩,虛心詢問。
“永望哥,敢問是哪位好心人做了雷鋒,想見。”
說不清廣永望是樂在其中還是叫苦連天,總之八卦分享得很起勁,但關鍵人物姓甚名誰,芳齡幾何,長何模樣,家住何方那是一個字沒透露。
等終遷一問,他們才注意到問題所在。
大家紛紛轉頭:“快說,到底是誰。”
“咱們局裡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人物?”
“那人死了沒,還是活的?”
廣永望再次叫苦不疊。
他求助的轉頭,仔細一看始作俑者,那小子桌子邊放的瓜子他也不吃,正津津有味杵着下巴看這個看那個,也不着急知道所謂雷鋒是誰。
廣永望:“……”
感情你問這麼一句隻是溜他玩呢。
見他瞅來,終遷還遞出桌上瓜子,微笑問,“來點兒?”
廣永望默默伸出手抓了一把,“來。”
等人散了,各忙各的去。
廣永望拽着終遷往外走,“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終遷不反抗,颔首道:“是啊。”
廣永望一噎,“我就讨厭你這直白的性子……不過可别改哈,回頭李局揍我了。”
終遷微笑:“不會,李局最多讓你寫任務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