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别……”鎖芯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要申請一次全面屍檢。”警車說。
“你認真嗎?”鎖芯扶上額頭,“他是議員,這下申請流程要走一輩子了。”
警車沒有聽見他說什麼,他陷入了難得的邏輯死循環:
這件事乍一看像是霸天虎所為,比如特地選擇了威震天當年被逮捕的地點殺人、在死者身上留下标志等,但這些都太明顯了,反而顯得更像是一場嫁禍。
然而知道有普羅圖斯的人在觀察後,這種嫁禍的意圖又意味深長起來,難道他們希望自己發現這是一場嫁禍?
這樣下去無法得出有效結論,于是警車迅速讓自己抽離。
“說來聽聽,”他問海格特,“你想商量什麼?”
“我會幫你們找到兇手,”海格特回答,“但在對謝爾瑪議員的全面屍檢結束前,我需要自由行動。”
“……給我一個理由。”
“我要去功能主義委員會大樓遞交材料,期限是今天的日循環結束前。另外,我相信你清楚,把調查重心放在我身上是錯誤的。”
海格特不是犯人,這對警車來說顯而易見。
一個非武裝、不會飛也不會隐藏的熱成像探測儀,在被護衛圍繞的參議員身上鑿五個洞,并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放到鬧市區?
他在心裡哼了一聲。
相信這,還不如相信旁邊人群中那個橙色的模型宅心理醫生就是元始天尊。
“我知道了,但前提是你需要配合調查,我會監控你接下來的一切行蹤。”
他并不是不近人情,警車聽說過委員會最近針對科研人員的改派行動,估計海格特也是為了類似的事在行動。
于是他在計算了一下各項數據指标,和鎖芯短暫地商談了流程後,就同意了海格特的請求。
海格特被裝上定位監控芯片,由鎖芯帶到某個遠離現場的街口後偷偷放掉。
“希望這樣有用。”
看着海格特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鎖芯喃喃着。
——
氣溫正常,機體運轉正常。
能量儲備稍低,但是不妨礙行動。
海格特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關節,邊走邊觀察四周,尋找着當時向自己提出建議,去麥卡丹油坊上面的塞伯坦人。
如果警車在場,一定會說他瘋了。
當街找人本就是大海撈針,對海格特這種連别人機體都看不清的人來說更是極度不現實。
但是,不到半個塞星時。
“找到了。”
茫茫人海中,光學鏡鎖定了一個方向。
說實話,把這麼大的事情向别人保密,感覺還挺奇怪的。
但天火和救護車都再三囑咐過他絕對不能告訴别人,他也不能因此連累那些好人。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就像最近發生的那些事件那樣。
但不能保證,每個秘密都會溫和無害。
——就像他的秘密那樣。
海格特微微睜大眼睛,那雙極淺的光學鏡深處倒映着無數的光。
藍色。
有數十、數百、上千上萬顆湛藍的光芒漂浮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仿佛無數恒星在宇宙中閃爍、顫動,它們每個都有獨特的頻率波動和微妙的色彩差異,散發着堅韌而溫和的生命力。
真美。
自蘇醒以來,他不是第一次這麼感歎,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這世界真美。”
有件事海格特說了謊了。
他并非隻能看到有溫度的東西,變形模式雖然有熱成像儀的功能,但也不完全是。
甚至,他的光學鏡從來都沒有損壞。
看不見死去的議員、找到普羅圖斯的衛兵、能看出警車的情緒……全都是一個理由。
——海格特的光學模塊無法看到任何東西,除了作為塞伯坦人生命之源的火種。
所幸觀察四周的方式不止視覺,彌補了其他的部分。
回到現在,在确定了大緻方向後,他就調出一份周邊地圖,沿着路線開始前進。
那個騙他去屋頂的人不僅陷害他是兇手,還趁亂拿走了他原本要交到功能主義委員會大樓的一個數據闆。
那個東西很重要,必須得拿回來。
于是海格特沿着路線前進,過了許久,總算來到了那顆火種附近。
那人在某個建築物的地下。
海格特看了一眼地圖上顯示的内容,又用外感應設備掃描了面前的建築物上挂着的牌子,隻見上面寫着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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