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亂的局面中,震蕩波安排好了所有學生的行動,然後關上通往地下室的門。
“抱歉讓你見笑了,他們隻是有點鬧騰。”他對海格特說,“我們走吧。”
海格特最後看了一眼樓上,他注意到從剛才開始一直有個塞伯坦人躲在距離人群不遠的牆後,但震蕩波到最後也沒有點對方的名。
雖然那人火種的波動沒有任何敵意——這也是海格特沒有提出來的理由——但是卻莫名泛着一絲恐懼……或者說排斥的頻率?
并且那個情緒是直接指向自己的。
或許是社交手冊上說過的那種“社交恐懼”人士?海格特在心裡猜測。
不管是不是,這都涉及到别人隐私,于是他沒有繼續打聽。
“我希望你想好該怎麼解釋了。”
震蕩波帶着他一路向下,走過螺旋的樓梯,最後到了一扇門前,在推開之前他再次對海格特開口。
“隻是兩天的工夫你就把事情搞得這麼大,到底什麼情況?”
“我需要從昨天開始說。”
海格特開始了交代。
——
————
先進技術學院的地下一層是類似于奧提雷克斯大學實驗室的構造。
這裡的儀器、設備都非常全面,應該是為了躲避功能主義政府的追查而特地放在地下,畢竟“異能”這種與天生變形形态毫無關系的存在,在過去的幾千上萬年裡遭到了幾乎算得上殘酷的歧視對待。
震蕩波在名義上造一個避難所已經是明晃晃的挑釁,如果再被他們發現這裡的研究信号,可能惹上更大的麻煩。
而就在其中的一間實驗室内,海格特講完了事情經過。
“哈哈哈哈哈!!”
議員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大笑着,拍起旁邊的桌子。
“你可以早說他隻是昏迷的,”在笑完之後,他故作抱怨地說,“我還以為你殺了人帶了一具屍體過來,害得我在學生們面前丢臉。”
海格特眨了眨光學鏡,看向旁邊睡在箱子裡的紅色警報,對方的火種正平靜地泛着光。
“抱歉,”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的确沒有更好的搬運他的辦法。”
“哦不不,我沒有真的在責怪你……所以這家夥無端襲擊了你,被你反制後帶過來了?”
海格特點頭:“紅色警報在攻擊我的時候處于一種無意識的休眠狀态,貌似有另一種行為模式取代了他的神經網絡。”
震蕩波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聽上去有點耳熟。”
“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隻能說有類似的技術,”震蕩波說着,将紅色警報搬到醫療艙内,用光學儀器檢查起他的脖子後,“果然……這裡有針孔。”
海格特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讓渡診所的遭遇:“他的腦模塊被攻擊了?”
“準确來說是潛意識操縱的一種,可以删改記憶、篡改内部數據和神經——包括情緒、情感甚至基礎行為邏輯。”震蕩波一邊說,一邊将實驗室内的各種管線接到紅色警報的頭和脖子上,“該死……我真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做了。”
“‘他’?”
“這個待會兒再說,總之在襲擊你的時候,紅色警報的機體行動并不受他自己控制,并且在平時也有人通過他的眼睛監視周圍。”
“……”
這意味着摩莫斯議員生病的消息,多半在紅色警報和他一起進入房間的時候就暴露了。
但是還好。
海格特心想。
還好現在那裡有警車。
“我需要研究出一個破解程序,不隻是治好他,最好還可以反向追蹤出操縱者。”震蕩波放下檢查儀器,看向海格特,“但我不是專業的腦科學家,這件事也不能聲張,所以在找到辦法之前隻能讓紅色警報在我這裡麻醉停機一段時間。”
“我知道了。”
海格特很快同意了震蕩波的提案。
他之所以擊暈紅色警報,就是因為當時自己用槍指着對方,逼問身份的時候,這位大樓看守的機體曾經短暫地啟動了自毀程序。
幕後之人見事情沒能如願,打算殺了他滅口——哪怕被操縱者本人很可能什麼也不知道。
這真的是……太不講道理。
海格特默默攥緊雙手。
“沒事,都能解決。”震蕩波一手拍上他的肩膀,“我打算讓摩莫斯轉移到我的一個朋友那裡避難,你也先去讓那位機械法醫撤離藍晶高地吧,然後再考慮下一步怎麼做。”
——
一切商量妥當後,海格特離開了先進技術學院。
在他走之後不久,震蕩波也安置好紅色警報,回到學院大堂。
此時大多數學員都已經下課回去休息,在稍微處理了幾個雜事後,議員來到某個角落。
在那裡,深藍色塗裝的塞伯坦人正獨自默默站着。
“聲波,你還沒走嗎?”震蕩波看向這個剛來學習進一步控制異能,一直沉默寡言的學生,“現在你不再是最晚來的了,海格特也會在這裡待一段時間,怎麼樣,那小家夥是個挺好的人吧?”
戴着銀白色面罩的塞伯坦人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能力:疑似故障。心理信号:獲取失敗。”
“什麼意思?”震蕩波問,“你是說他屏蔽了你的讀心能力?”
聲波沉思一會兒:“檢測判斷:沒有被屏蔽。”
“也是,他不可能提前知道這世上有讀心能力者,還剛好在我的學院裡……”
震蕩波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若有所思,但很快就恢複如常。
“先别管這些,今天的課程結束了,你先回去吧。”
然而聲波隻是沉默着,沒有行動。
“還有什麼事嗎?”
“議員。”深藍色機體的塞伯坦人總算猶豫着開口,“提問:您今天是否故意讓我過來,以觀察為目的?”
“……”
震蕩波看着他,半晌,露出一個莫名的微笑。
“我想我沒必要回答,畢竟你都能聽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