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杳認真思考了一瞬。在委婉錯開保護小師弟的脆弱心靈和直接甩開讓小師弟一顆心碎了又碎中,徘徊不定。
她戳戳系統,“統子,我羞辱小師弟的任務是全部完成了嗎?”
【沒有。】
【惡毒女配在真面目被戳穿之前,來當卧底的魔尊小師弟一直是被女配各種踐踏羞辱的狀态。】
【不過宿主你技高一籌,以救贖接近裴嶼,再将給予他的溫柔盡數收回,可比小說裡女配簡單粗暴的羞辱要過分多。】
這是诽謗,這是造謠!
系統死闆,壓根不接受雲杳的解釋。
人類就是這樣,明明早有圖謀已得其利,卻還要各種找借口維護自己的名聲臉面。
含淚背上一口大鍋的雲杳隻好略過這個話題。
裴嶼和姬銜還伸着手,不是和系統掰扯的好時候。
【由于淳于安沒有揭穿你欺辱同門的真面目,所以你還是要保持着時刻踐踏裴嶼的人設。】
【不過宿主自己應當有另外的想法,不再是小說内簡單的羞辱。】
肩膀萬分沉重,因為黑鍋又重了一分。
雲杳思索一瞬,幹脆利索拍開了裴嶼的手。
她要堅定人設!
裴嶼的手很漂亮,是魔界常年不見日光的蒼白,卻不可怕,反而如同精心描摹塑形的白瓷。
雲杳甩過去的力并不是很大,但裴嶼的手背上卻多出了一個突兀的紅印。
“師姐。”少年眉眼落寞垂下,恣意的神色被濃厚的霧氣遮住,失落萦繞在他身上。
雲杳睜大了雙眼。
小師弟,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雲杳心裡心虛愧疚,完成任務的實際舉措倒是快得很。
她拍開裴嶼後也沒牽住姬銜伸過來的手。自己左手拉右手,兩隻手背在了身後。
保持着臉上淡淡的笑容,雲杳繃直了身體,一本正經道:“大師兄送我去學堂,簡直是我三生有幸。大師兄一表人才風流倜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樣風姿綽約,我怕大師兄送我過去會被同門淹沒的。”
“所以!我還是自己去吧。”講到最後一句話,雲杳立馬加重了音,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笑得過于燦爛。
“系統系統,你看我是不是完成得特别好。我狠狠拍開了小師弟的手,還恭維了一番大師兄,不是示好是什麼。”她甚至來得及在心裡喊話系統。
按照人類的語錄來看,這确實是誇贊的話。但系統又不是人工智障,多少也聽出來些許不對。
它沒吭聲,不想搭理這個宿主,隻是把獎勵的修為嫌棄般丢給了雲杳。
姬銜桃花眸微阖,唇角依舊挂着清淺的笑意。剛剛隻是笑意不達眼底,現在是徹骨的寒涼。
“師妹近來話有點多。”
雲杳被他睨了一眼,背後滲出點點冷汗,後勃頸涼飕飕地,跟有無形的劍在敲打一般。
她兩隻手背在身後,兩隻食指攪來攪去。
突然,手指被人握住把玩。那人還捏了一下。
雖然對方的手觸感比她還要好,光滑細膩的......
雲杳咽了咽口水,不敢回頭。
她前面是姬銜,後面隻站了裴嶼。
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小師弟!
對裴嶼的心虛愧疚頃刻被淹沒,隻剩下了對裴嶼的譴責和面對姬銜手足無措的莫大慌亂。
抽了抽手,一個用力險些栽進前面姬銜的懷中。
雲杳沒眨眼,她清楚看到了姬銜扯開一點點距離。
過分了大師兄。
剛剛還伸手想要她放上去,現在又嫌棄上了。比她還能做戲。
“師妹的愛好委實罕見,劍修中少有。”姬銜的音色像是溪澗清泉,好聽是好聽,就是說出來的話讓雲杳燥得臉紅。
“我要去上課了。”她重重丢下這句話,頭都不帶回的,逃也似地跑出二裡地。
别人是禦劍飛行,她是抱着劍跑路。
皎潔的裙擺上,鎏金色的劍紋流光四溢。随着她的跑動,蕩起圈圈漣漪。日光所照,她懷中抱着的劍反射出泠泠的光。
姬銜和裴嶼目光所及,都被那道冷光打了眼。二人未曾眨眼,收回視線之際,從對方身上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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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要比試了,啊——天塌了。”
“打不過我就去摘低階靈草靈藥,把山頭都給薅了,湊個數量及格就行。我隻要求通過比試。”
“還不如去找低階靈獸打架,反正我防禦攻擊的靈寶很多。摘草藥等會不小心摘到有靈獸守護的更完蛋。”
“嘶——我再多看看草藥籍,可千萬别認錯了。”
大家背書的背書,燒香的燒香,還有對着符箓許願磕頭的。
雲杳一走進來,就引來了衆師兄弟姐妹的目光。
比起昨日,今日更是目光如炬,似要灼燒雲杳的眼睛。
在大家開口之前,雲杳拉着一個圓臉小師姐到一邊,問道:“師姐,為什麼大家今天又這樣看我?”
圓臉小師姐捧着肉嘟嘟的雙頰,臉色飄上紅雲,“雲杳師妹,大家在傳你一夜禦兩男。”
“就是姬銜大師兄和裴嶼小師弟呀。”一點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虎狼之詞的小師姐繼續補充。
“我們昨夜是練劍。”雲杳對于昨晚自然是不心虛的,但她腦海裡一下就想起了姬銜适才那句話,不自覺聲音就大了一些。
偷偷豎起耳朵聽的衆人互相打量明了的眼神,“練劍嘛,都懂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