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我覺得這樣不太好。”雲杳抻着脖子沒敢回頭,隻眼疾手快在儲物戒裡薅衣裳。
“師姐不是早就已經瞧過了嗎?”少年的聲音帶着絲絲縷縷的蠱惑,“再多看一次又何妨。”
有妨的有妨的。
她已經利用好幾次小師弟了,但那也不是騙心。一個大師兄在後頭就夠她受的了,可不能再多一個來。
總算是找到了一件完整的衣裳,雲杳反手劈頭蓋臉罩在了裴嶼的臉上,把他兜了嚴嚴實實。
“師姐。”少年的聲音透着些許委屈,一張美而淩厲的臉從領口探了出來,眼尾韫色濃重,夜色靡曼。
雲杳這才回頭。手指未停,把系帶給他勒緊。
少年眉尾落下去一個輕微的弧度,無奈道:“師姐這是要把我勒死嗎?”
看着少年外衫整整齊齊,雲杳心滿意足拍了拍他的臂膀,歪歪腦袋頗有些促狹說:“哪有的事。小師弟,入夜寒冷,外面都結冰了,師姐怕你冷到,自然是要讓你穿暖和點的。”
“師姐這裡有的是衣裳,不夠還有。”
裴嶼掃過身上的衣袍,忽而垂眸問:“師姐存放了許多大師兄的道袍嗎?”
聲音聽起來很是低落,但隐約中又藏着不易察覺的晦暗,是隐匿于平靜湖面下即将翻湧而上的暗潮。
他垂着眸,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隻能瞧見卷而翹的細密睫毛。
桀骜不馴的少年,偏偏有着一張海棠般绯麗的臉。
修仙界沒有醜人,便是魔也不醜。
雲杳絲毫不為所惑。
見她不受用,裴嶼的眸光深邃起來。
雲杳又開始感覺脖子涼飕飕的了。她左右摸了摸,光潔細膩,沒有刀架在上面。
首先,她不會對惡勢力低頭的。其次,這裡隻有她和小師弟兩個人,雖然小師弟看起來聽話黏人,但不能否認他是魔尊。
強行鎮定抻着脖子,雲杳一碗水端平,“大家都是劍峰的,我隻能拿到劍峰的袍子,以備不時之需。若是小師弟願意,我也可以備用一些符峰的衣袍。”
裴嶼暈染上晦暗的鳳眸漸漸亮了起來,他雙手攬在雲杳的腰上,緩緩亮起的眸子好似夜幕中慢慢點亮的星辰,就在雲杳眼前,璀璨奪目。
“說好了的,師姐可不能反悔。”他俯身下來,埋首在雲杳的肩胛骨上,高挺的鼻抵着柔軟的勃頸。
脖子癢癢的,鎖骨也癢癢的,但是雲杳不敢動。因為命門也癢癢的,被抵住了。
這一定是威脅!
“師姐。”裴嶼沒聽見她的回答,呢喃着。
“不會反悔,絕對不會反悔。”雲杳決定以後再也不對裴嶼生出一絲愧疚來。
這個小師弟他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呀。
和大師兄一樣,漂亮的皮子底下都是壞心眼。
“師姐,我牽你起來。”裴嶼率先站起來,手掌伸于雲杳面前。
闊大的廣袖落下,金絲粼粼的劍紋順延而下,如灑下點點流光。
同樣的衣袍,小師弟穿出來的感覺和大師兄是全然不同的感覺。小師弟恣意,桀骜不馴,劍紋為少年增添更多蓬勃朝氣;大師兄溫雅如玉,似清風明月,劍紋都随之柔和下來。
少年垂眸看她,是張揚的笑意。
隻是這笑意後,有和大師兄溫柔神色後異曲同工之處的寒涼。
雲杳咧開一口小白牙,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她是這樣的,能屈能伸。
把人拉起來後,裴嶼也沒松開手。
十指相扣,親密無間。整得雲杳感覺自己手心要冒汗了。
抽了抽手,沒抽出來。
算了,先做正事。
“小師弟,我們還是先将這朵蓮花給收下吧。”
“它有兩朵,我們合力拿下,一人一半。”
要不是裴嶼就在身邊,不能不分,其實雲杳是想自己一個人兩朵的。
她又不是淳于安,良心足足的。
話音剛落,裴嶼身後的火焰冒出絲絲火蛇,雲杳腳底下的花台也跟着陷下去又複回來。
站不穩的雲杳像是玩了一趟跳跳床一樣,跌下去又彈回來,不變的隻有被牢牢握住的手。
“這朵花聽得懂我說話。”雲杳驚奇。
沒有靈識的天階靈草靈藥最多隻能入藥救人,可有靈識那就不一樣了,極有可能是是先天靈寶,是天地彙聚而成的天生法器。
先天靈寶可遇不可求,看氣運和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