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剛在宮殿的門口停下,就圍上來了數十個人。懷中的人還在沉睡,阿勒尼斯隻得抱着人下車,有人上前想要幫忙,看清楚首領手中是個人後又愣在原地,好半晌,才遲疑地問道:“首領,需要……”
“嘔——!”
另一輛車那傳來了嘔吐聲,被海域的人力車折磨得不輕的艾裡默幹嘔了大半天才緩過來,阿勒尼斯嫌棄的眼神從那處一掃而過,對着一旁的仆從道:“不用管我,給那兩個人在偏殿安排住所,有什麼需求都滿足他們,有事沒事都别來煩我。”
“是是是。”那人連聲應道,這時才确認這個溫柔抱着另外一個人的人真的是他們的首領。
他并沒有額外給祝槐安排住所,直接将人抱回了自己主殿的房間,讓人在自己的床上接着睡。
浴室裡也早有人幫忙備好了熱水,阿勒尼斯脫下衣服就直接躺進了浴缸之中,在路上幾乎沒有停歇地奔波了三天,就連他也覺得有些疲憊。他長舒一口氣,将身上的觸手也放了出來。
直徑達五米的浴缸很快就被完全占據,水波晃動,觸手們也在自己清洗着自己。
就在阿勒尼斯靠在浴缸邊緣,眯着眼要睡過去時,浴室外突然傳來了一些細微的動靜,他立刻睜開眼,目光鎖定在已經被打開的浴室門門口。
因為浴室的面積很大,哪怕氣溫高,水汽也沒能彌漫整個空間,他很輕易地就看清了那個人是誰。
“祝槐,過來。”說着,他又伸了根觸手遞到對方手裡讓人牽着,防止他看不見摔跤。
被叫到的人迫不及待地跟着觸手進來了,他單膝半跪在地上,雙手扒在浴缸邊緣,眼神空洞又明确地鎖定他的方向。阿勒尼斯從浴缸中央遊了過來,觸手也被他收了起來,隻留下一根綁在祝槐身上。
他擡手在祝槐下巴處撓了撓,在對方臉上留下水痕:“睡醒了?要一起洗澡嗎?”
這幾天在路上,對方幾乎無時無刻不在黏着自己,唯獨洗澡的時候,對方換衣服時都不存在的羞恥心突然上線,不讓他幫忙,但又不準他走遠,讓他必須在浴室門口等他。
雖然變化相當細微,但畢竟兩人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一起,他能感覺到祝槐的五感應該在慢慢恢複,而最先恢複的就是觸覺,他也不太擔心祝槐自己洗澡會出事,便也沒有強求,将小觸手留在裡面幫他看着,自己則順應對方的要求在外面等着。
這次也果然被拒絕了,祝槐搖了搖頭,然後控訴他:“你已經洗了快兩個小時了,不可以。”
看來對方已經醒了很久了,阿勒尼斯挑了挑眉,裝作聽不懂:“不可以什麼?”
“不可以離開我這麼長時間。”不正常的小祝相當心直口快。
阿勒尼斯笑了笑,從浴缸中站起身,觸手怪本就沒什麼羞恥心,更何況對方的視覺還沒完全恢複,隻能隐隐感覺到一絲光亮,哪怕此刻光裸着身子,他也相當泰然自若。
半蹲着的小祝隻感覺一個陰影從自己的眼前晃了過去,他以為對方又要走,身體比大腦先做出反應,立刻想要伸手去抓。不過還沒碰到對方的身體,兩隻手的手腕就被觸手捆綁在一起,被牽扯着起身朝外走。
“手不要亂摸,親愛的。”
阿勒尼斯披好睡袍後,又走到他讓人提前準備好的衣帽間裡給身後的人挑了一套睡衣。睡衣倒是沒有平常那些需要穿出門的那些衣服看起來那麼奢靡,并沒有鑲嵌珠寶鑽石,也沒有什麼修飾,但那也隻是看起來。
祝槐此刻正常的話,就會認出不論是袖口還是背後的刺繡所用的材質都是真金線,這種材質極其昂貴,且很難保養。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天然的金屬光澤讓它在燈光下就能閃閃發光。
阿勒尼斯本想讓他洗完澡就換上,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分開太久的緣故,對方說什麼也不願意現在就去洗澡,但雙手被綁着無法動彈,隻能用眼睛很兇地看着他。
強迫不了又犟不過,他隻好帶着吸血鬼一起去了餐廳。
自從那次宴會上的菜品出名後,城堡裡的廚師們都開始自行研發新的菜品,他們當然不敢直接将首領當成試吃員,每次都是自己嘗過之後,覺得沒問題才端上桌。
也正因如此,剛開始那段時間,每隔幾個小時,就有不同的廚師因為食物中毒向他申請請假看病,幾十個廚師就這麼輪流病了好幾回,城堡裡的幾乎每一位廚師都瘦了一大圈,不過努力倒也沒有白費,味道确實比之前進步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