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袍男子走到報名處,啪地拍出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我,蕭僅,要拜劍尊為師!”
負責登記的弟子面露難色:“劍尊不收……”
“不收外人?”蕭僅自信一笑,突然指向薛瓷藏身的方向,“那她算什麼?一個連靈根都沒有的廢物都能當親傳弟子,我堂堂七星閣少主憑什麼不行?”
鳴霄劍驟然出鞘,劍鋒映着朝霞劃出赤色弧光:“小爺砍人從不過夜!”
蕭僅冷笑甩袖,七枚小劍落地化形。金甲武士結陣而立,劍陣寒光将薛瓷團團圍住。就在劍陣即将合攏之際——
“铮!”
一道霜色劍氣自九天垂落,如銀河傾瀉。七名金甲武士瞬間凝成冰雕,在晨光中折射出多彩的光暈。
謝無塵踏空而來,衣袖在晨光中流轉如雲。
“師尊……”薛瓷仰首,就看見一截冷白的下巴,線條流暢淩厲。
一枚玉牌突然落入她的懷中,“首席大弟子”五個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謝無塵擡手随意揚了揚袖子,蕭僅頓時如斷線紙鸢般倒飛出去,在好幾丈之外的松枝間挂了個結實。
“本尊行事,”他目光淡淡掃過低頭的衆人,聲音不疾不徐卻字字千鈞,“何須你來置喙?”
就在所有人都噤聲不語時,人群中卻突然響起一個女聲:“劍尊大人,可否讓我和薛師姐切磋靈植之術?”
謝無塵看向薛瓷,示意她自己做決定。
“當然……”薛瓷正要拒絕,鳴霄劍突然在她腦海中傳音:“小主人答應她!這丫頭身上有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她在腦海裡問道。
“她腰間那個紫色藥囊裡,裝着能讓我升級的星辰砂!”
薛瓷眼珠一轉:“當然可以了,比什麼?”
白芷自信一笑:“就比誰能在一刻鐘内讓這株枯死的靈藥複活!”說着從袖中掏出一株幹巴巴的草藥。
圍觀群衆頓時議論紛紛:
“這不是已經死透了嗎?”
“百草門這是在刁難人啊!”
“這回有好戲看喽……”
薛瓷十分自信地接過枯草,“鳴霄,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啊。”鳴霄疑惑地回答。
“什麼?!你不知道為什麼讓我答應!”薛瓷瞳孔不斷放大。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啊。”鳴霄猜謎似的回了一長串話。
她生無可戀,又偷偷瞄了眼謝無塵,發現對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劍尊大人……”她小聲求助。
謝無塵轉過頭,忽視了她的求助。
薛瓷:“……”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捧住枯草,閉上眼睛。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枯黃的草莖漸漸舒展,幹癟的葉片重新變得飽滿,最後甚至開出了一朵小白花!
“這……這不可能!”白芷瞪大眼睛,“這株九死還魂草明明……”
她話未說完,薛瓷手中的花突然“噗”地變成了一團白煙,煙霧中浮現出幾個字:“謝謝惠顧!百草門特效藥,假一賠十!”
全場嘩然。
“她居然讓枯死的九死還魂草又活了,難怪是劍尊大人唯一的首席弟子!”
“不得了啊不得了……”
白芷臉色煞白:“你……你作弊!”
薛瓷也懵了:“我什麼也沒做啊!”
謝無塵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但很快又恢複冷峻:“百草門比試失敗,根據規則薛瓷可以任取一件敗方身上的物件。”
“我要她身上的星辰砂。”薛瓷揚了揚唇驕傲地說。
“哼,拿去。”白芷氣憤地将東西扔給薛瓷,然後憤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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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時間,薛瓷正躲在天衍宗食堂的角落吃飯,一陣甜膩的香風突然襲來。合歡宗的花無憂不請自來,挨着她坐下時绯色紗衣掃過她的碗沿。
不等薛瓷,對方已經自來熟地挨着她坐下:“我叫花無憂,是合歡宗的弟子”
薛瓷往旁邊挪了挪:“不知有何貴幹?”
“我來就是想請教一下,”花無憂湊近,身上濃郁的香氣熏得薛瓷直皺眉,“你是怎麼搞定劍尊大人的?”
“噗——”薛瓷一口湯噴出來,“什麼叫搞定!”
花無憂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本書:“《高冷劍修攻略手冊》,我寫的!但劍尊大人這樣的案例還是第一次見。”
鳴霄劍突然震動起來:“我要看我要看!”
薛瓷正要拒絕,一個餐盤“砰”地砸在桌上。擡頭一看,是個身材魁梧的體修,肌肉幾乎要把衣服撐破。
“俺是金剛門鐵柱!”體修聲如洪鐘,“薛師妹,俺要跟你比力氣!”
花無憂嫌棄地翻了個白眼:“死莽夫。”
鐵柱不服:“小白臉!”
兩人眼看就要吵起來,薛瓷趕緊打圓場:“鐵柱師兄想怎麼比?”
“掰手腕!”鐵柱拍桌,“輸了的人要答應赢家一個條件!”
鳴霄劍立刻傳音:“小主人答應他!這傻大個身上有煉器材料!”
“滾,和他這麼個大塊頭扳手腕我手都得被掰斷。”薛瓷還記着上午的事情,十分後怕地拒絕。
“放心,這回我是真的有辦法。”鳴霄胸有成竹地說。
薛瓷無奈,隻好伸出手。兩隻手剛握上,鐵柱就猛地發力——
“咔嚓!”
厚重的餐桌頓時四分五裂。
鐵柱瞪着自己陷入桌面的手肘,滿臉不可置信。薛瓷茫然地眨眨眼,就聽見鳴霄劍得意地在她腦海中傳音:“我在他手腕畫了重力符~”
“有貓膩!”鐵柱漲紅着臉要再戰,卻突然僵住。
謝無塵不知何時立在窗邊,陽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滿地狼藉上。他隻是淡淡一掃,鐵柱就縮成了鹌鹑。
“吃飽了麼?”謝無塵看向薛瓷開口。
“啊?飽了飽了!”
“跟我來。”
薛瓷趕緊跟上,留下花無憂和鐵柱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