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從準備的物品裡掏出一把小刀,七五三山茶痛心地閉上眼,然後咬牙把自己及腰的長發給割了。
嗚嗚嗚嗚嗚他的黑長直!再見了!
松散下來的發絲堪堪碰到肩膀,巷子裡的屍體被清理幹淨,隻是過了幾天一切卻都變陌生了。
割斷頭發後,外貌和最開始有了區别……總之就是頂着一副未成年的樣子光速地跑路了。
七五三山茶坐在列車中,莫斯科離阿斯特拉罕有段距離,要趕過去需要不少時間。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線下基友會面的激動感,雖然和好友醬确實基本沒在線下見過,兩個人被大貨車創到文野世界還是第一次面基,原來的身體大概是二十歲左右,和現實的自己基本一緻。
現在七五三山茶左看右看,覺得這具身體應該隻有十六歲吧,而且因為死而複生連近視都好了呢!
回頭一定要和朋友講講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比如加入了[死屋之鼠]變成了小老鼠,在[鐵棘刺]當了一段時間醫生,還有偷取資料和……那個金發女性被殺與自己死了一次的事情。
明明來到這個世界甚至沒有二十天。
七五三山茶卻覺得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很久,很久了。
内心可以說是沉重的東西變多,讓青年本來還算開心的臉也垮了下去。
“怎麼說都很不适應啊……”
“畢竟,死的人是真實的,疼痛感也是真實的。”
他甚至不知道那個姑娘的名字,這時候安定地坐在飛機上,七五三山茶後知後覺地想起給了自己幾槍的那個女人的話語。
真是天真啊。
對方說的一點沒錯。
在這個世界存活,不是說不殺就可以不殺的,就像織田作之助一樣,一旦踏入黑暗之中就難以洗白回歸幸福安甯的日常,太陽會帶來影子,生活自有它逼迫你的方法。
在危險之中,想要過着幸福的生活,保持自己的信條是不可以的。
但也不是沒有好事發生。
死而複生後,七五三山茶發現自己的異能變得強大了。
他大概理解是怎麼回事,就像《55 Minutes》裡的凡爾納反複前往上一段時間,灰燼複活帶來的副作用也是如此。
在原本的力量上重新複活出十六歲的自己,就相當于異能多被積蓄了整整十六年,無論是死亡還是複活感情都會随之劇烈波動,有了情緒的催化劑,每一次複活都是在給異能塞經驗包。
總之,他卡bug了,還是了不得的bug。
也不知道自己如果連死一百次會不會打得過魏爾倫,但多死幾次說不定就變成超越者了呢。
阿斯特拉罕的貧民窟。
正在上班的女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青天目一擡起頭,放下手上的賬本,她在這裡擔任的職務不止是調酒還有采購——說白了戰後的貧民窟,所謂的調酒不過是勾兌假酒罷了——當然要身兼多職才能混口飯吃。
黑色短發被發卡别住,眼睛框住的淡色死魚眼閃爍着詭異的光,這種奇奇怪怪的預感能讓她想到的隻有一個混賬家夥。
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來到這個世界,自己睜開眼人就到俄國了,想想也知道那家夥如果穿越不太可能在日本或是華國,但最終一定會在日本橫濱吧,畢竟那家夥的本命還在那裡呢。
日本啊……
異能特務科是個好地方。
“目一,賬目還有一些,你看看這兩家的酒買哪個便宜。”
“是青天目一,”糾正着老闆稱呼的錯誤,女人擡起頭,“我有可能要辭職了,回頭您加油找新的員工吧。”
“這麼突然,為什麼?”穿着笨重的男人眨眨眼,搞不懂對方為什麼要辭職。
雖然自己這裡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放眼貧民窟也是不錯的工作了,薪水也有正常發放,最關鍵的是,青天目一是異能者,一般沒有人會招惹對方,讓自己的酒館也安生了不少。
“因為我要回去了。”
來到這裡已經半個多月了,青天目一算過自己的積蓄,決定把這家店的工資拿到手後就離開,現在正是時候。
還有幾天就要跨年了。
煩躁地歎了口氣,女人摘下眼鏡,隻有兩百度的近視眼實際上影響不大,她戴上眼鏡不過是因為格外讨厭那種不清晰的模糊感罷了:“該怎麼找到很煩人又必須去找的朋友呢。”
“好吧好吧,你也是要回家的,唉……走散了?”老闆轉身去拿剛帶回來的伏特加,自己人喝的必然比外面賣的好一點,他大概明白了對方為什麼要走,也不再挽留。
隻有半杯的伏特加被推了過去,青天目一毫不客氣地拿過喝了一口。
她還是喜歡往裡面兌點糖漿或利口酒,幹喝的感覺就像在灌工業酒精。
“差不多吧,”嘴裡含糊應了一下,“那家夥哪怕是自己不擅長的事也會勉強去做,成不成功另說,最終總是會惹麻煩。”
所以對方在外界浪了半個多月,青天目一才會尤其地擔憂。
擔憂朋友給自己玩死。
自己都有異能,對方身為穿越者也大概率會有異能吧,内心莫名笃定好友也在這個世界,青天目一忍不住想,别再次見到時,那家夥都成小墳堆了。
還在列車上的少年突然揉了揉鼻子,總感覺自己在被人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