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依舊是那個狗樣子,坐在彩超室 f 的椅子上:「星星,你真的是我看中的人裡面最有能力的一個。你為什麼就老是想不開,老是要弄點事情出來吸引我的注意力?」
見我不回答,他将腿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你從前不在的時候,都是小孟在打彩超出報告,我隻是告訴他如果這件事真的被你報上去了,她一定會坐牢,不光坐牢,外人如果知道孟春曉并沒有醫師資格證,甚至隻是一個教師,你猜大衆會不會講那老頭的肝癌與她聯系在一起,就光唾沫,就可以淹死她以及她的家人。還有下次不要想着找這些八卦娛樂記者,她們想要的恰巧我們林氏也給得起。」。
林南至始至終,想表達出來的意思都是孟春曉出賣了我,是她向林南告的密,在她面前,我不過是問了體檢系統的密碼,她不至于會知道這麼多,更不存在她告密的行為。這次敗就敗在找了一個一個不靠譜的記者,以及手速太慢,還沒來得及将這舉報信送出去就被抓住了。
「你到底在狗叫什麼啊,這林氏莊園怎麼什麼狗都有啊,居然還有狗成了精開始說人話的?」
林南從始至終,都不是一個傻白甜。最初他靠近我是因為我這張臉,靠近另外幾個人也是。他拿着一百萬誘騙我們簽下合同,違約金确是三百萬,他愛他的白月光嗎,不知道。但是他确實是利用我們,創造出了一筆不小的财富,後來林氏集團開始插手這塊蛋糕,這個莊園的月光也越來越黑,最終,變成了吃人的月光,我們,也成了這莊園裡的幫兇,在這裡,林南殺死的第一個人是他自己的良心。
那我們呢?
「我原以為,三年過去,你不會再那麼天真了,會明白我的所作所為,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以你的頭腦。」
随後,他甩出幾張照片:「為什麼不盡早提醒,因為我想等的就是這幾張照片。隻有病床上絕望的病人,哭紅雙眼的家人以,天價醫藥單,帶着一百萬前去探望的林氏集團,這才是我想要的東西,既無聲宣傳了林氏,又暗中可作為林氏抗癌藥的上市的催化劑,不過就一百來萬,我收獲的遠不及此,還有合作商的青睐有加」
這才短短不過幾日,老大爺身上的精氣神像一下子被抽幹了一樣,雙目無神地躺在病房裡,身後林氏康複醫學中心二字,顯得極為諷刺。
鮮活的人,因為資本的需要,變成一抔黃土。
我沒有哪個時刻有像現在一樣恐懼,想要逃離,可是我能逃出這厚厚的大鐵門,卻逃不出心裡的門。
王國柱,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今日是他,明日難保不是我。
小曹和麗麗收假後第一時間來問我情況,被我以各種理由搪塞了過去。
小百合也是資本家的孩子,那小百合也是資本家?會不會就是她告訴的林南我想要帶一個病人出去檢查,讓林南提早發覺,我又被這些富家公子小姐耍了?我不知道,她最近似乎很忙,林氏發生這些事也沒見她發消息,或許,就是她?
眼下要緊的事是去抓賀歸月、孟春曉兩人,再次回到莊園本就難受,若再加上孤立無援的狀态,才真的是無路可走了。
終于在某天下班後,在卡卡角角裡截住了孟春曉、賀歸月兩人,兩人為了躲我,吃飯的時候也不去吃,睡覺的時候也不回宿舍睡,就一味地躲着我。
「你們兩個真是的,不就是因為利欲熏心被林南脅迫,一天到晚躲着我幹啥,我們幾個誰不是利欲熏心被騙過來的?」
賀歸月隻是一味地低着頭,不敢看我,孟春曉上前一步:「星星,我們辜負了你對我們的信任,你要怪就怪我,歸月膽子小,本來就經不住林狗吓,我也被他吓住了,他說如果我不配合是一定會進監獄的,無證行醫加上網絡暴力,我真的就無路可走了,我也想活。」
林扒皮的目的達到了,我們每個人都被他捏住了命脈,他就坐上林氏大廈的尖端,俯視着我們這些蝼蟻。
「我真不怪你們,我恨林南視人命如草芥,我自然不會一味地去逼你們,隻是你們反水的時候能不能好歹知會我一聲,我好提早想些理由,那天你不知道,林南看我的眼神,差一點就想把我殺了。不過你怎麼直接和林南說了我查王國柱的事情呢?」
「沒有啊,那天他一吓我,我就隻說了你問我工号密碼的事情,王國柱的事情我也是采訪那天才知道。而且星星,他不會的,他對你和對我們不一樣,我們隻是他手底下偶爾失控的員工,失控了就控制壓榨恐吓一條龍,而你,他好像想要的更多」
「不,孟春曉,你錯了,我們都一樣,沒有任何不同。我們的血淚最終構成了林氏集團的一磚一瓦。」
林南想讓我們離心。他無意和有意地讓孟春曉和賀歸月認定我是有退路的,我做這些事情,就算真的惹惱了他,他也不會真的把我怎麼樣,但如果是她們倆,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或許那個時候,她們心裡本就是有些不快的。
那天之後,我們的關系緩和了很多,我們都是被林南利用的可憐人,如果我真處處針對倆人,才是正中他下懷。隻是,也不敢再在群裡說任何要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