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共生體,他對一代宿主的基因刻印,在陸沉野每根神經末梢炸開灼燙的脈沖。
此刻全息訓練艙的壓強警報還在嗡鳴,他卻盯着操縱台上凝結的冰珠——今晨出門時撞見林霧隐正像波斯貓般蜷在客廳長椅,晨光透過紗簾在他後腰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
少年下巴枕着作戰服外套堆成的軟墊,脊椎弓起的弧度讓寬松睡褲卡在髋骨凹陷處,露出的皮膚被陽光蒸騰出珍珠白的微光。
冰珠突然沿着操縱台紋路爆裂,陸沉野喉結滾動的頻率與記憶裡林霧隐調整睡姿的畫面重疊。
當時少年被晨露浸透的腳趾正無意識蜷縮,踝骨凸起處還印着之前失控時的束縛痕。那些淡青的淤痕随他伸懶腰的動作舒展成藤蔓,直到睡褲邊緣突然滑落半寸,露出尾椎末端若隐若現的藍紋。
“陸官?”
王奕程的聲音刺破記憶薄膜,陸沉野猛然回神時發現戰術手套已被捏出五道月牙形凹陷。全息屏上倒映出自己脖頸處凸起的藍紋。
“陸官,你的脖子……”
“沒錯,二度寄生感染,這件事我已經和學校報備過,你要是害怕我就先離開機艙。”
陸沉野知道大家對于寄生人的刻闆印象是一時半會改變不了,為了獲得一個和平的環境,他選擇先退一步。
“不是的,我不是害怕,我……”作為優秀的新人類代表,陸沉野在大家心目中時完美優秀,基因不存在劣勢物種,而寄生體往往是低等的基因才能和怪物融合……
所以,當藍紋這種代表寄生體的東西出現在他身上,王奕程是萬萬不敢相信,究竟是誰敢這樣做?那個人還活着嗎?沒被絞殺吧。
訓練艙的合金門在身後閉合時,陸沉野的小腹還殘留着藍紋灼燒的刺痛。他沿着栽滿懸鈴木的校道漫無目的地走,作戰靴碾過滿地蜷曲的枯葉。
第三教學樓的背陰處傳來細弱貓叫。林霧隐盤腿坐在消防栓旁的水泥台上,衛衣兜帽被晚風掀落,露出一截貼着櫻花抑制貼的後頸。他正用虎口卡着盒裝牛奶傾斜角度,看三隻流浪貓輪流踮腳去舔他手腕滴落的奶漬。
“你倒是雨露均沾。”陸沉野抱臂靠在梧桐樹幹上,目光掃過少年腳邊撕開的貓條包裝,是草莓味的,和他身上的氣質一點也不符合。
林霧隐的睫毛在暮色裡驚顫一瞬,又立刻彎成月牙“陸官要排隊哦。”他屈指彈了彈空奶盒,一隻奶白色幼貓立刻蹿上他膝蓋,“不過這位VIP客戶...”指尖撓着貓下巴引導它看向來客,“好像更喜歡冷着臉投喂的人類。”
陸沉野的作戰褲突然被蹭上泥爪印。那隻幼貓竟真蹒跚着撲到他鞋面,粉紅鼻尖正對着褲袋裡露出一角的能量棒。
少年忽然笑出聲,衛衣領口随着仰頭的動作滑向肩頭,露出鎖骨下方未愈的齒痕—正是之前陸沉野被寄生血液操控時留下的傑作。
“它聞到你偷藏的鳕魚腸了。”林霧隐用鞋尖撥弄滿地貓薄荷,葉片擦過腳踝時,藍紋在皮膚下應激性舒展成藤蔓狀。
“就像我總能聞見...”他突然貼着陸沉野小腿坐下,後腦勺抵着對方膝頭,“你血液裡阿諾斯饑渴的震顫頻率。”
林霧隐的指尖還粘着貓毛,在暮色裡揚起時像捧着一縷破碎的極光。他忽然将沾着奶漬的食指按在陸沉野喉結,冰涼的觸感驚起對方小腹的震顫,恰似櫻花墜入靜潭時漾開的漣漪。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陸官……”林霧隐眨着那雙純粹的眼睛,擡起手在他的側頸輕敲“我不喜歡和笨的人合作。”那雙充滿血氣的紅唇仰起,就像是惡魔披着天使的皮套一般讓人說不出的滋味。
最後一縷夕照穿過貓耳投射在兩人之間。幼貓扒着陸沉野的褲管直立起來,肉墊恰好按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