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齊德勝逐漸慘白的臉,陸景文敲敲桌子打斷他的臆想,問道:“你想到什麼了?希望你能把細節都告訴我們,我們是在幫你洗脫嫌疑,這點希望你能明白。”
經過了一番劇烈的心理鬥争,齊德勝無力的靠在椅背上,額角的冷汗清晰可見,他緊張的松了松領結,點頭說道:“......我前妻也是被人捅死的。”
“哦?這麼巧?”黃琪一挑眉,立即打開老人機,開始查詢過往的案子,問道:“你前妻叫什麼名字?哪年死的?”
齊德勝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說:“不用查了,當時......我正好有個大項目,怕影響不好,托了關系按病逝處理的,當天就火化了。”
黃琪停下動作,無語的看向齊德勝,自己的老婆被人給殺了卻不報警,這人的良心呢?
陸景文也是無話可說,心道有些男人可能就是這樣吧,視女人為衣物,但三個女人就死了兩個,而且死法還是一樣的,也難怪他發現不對,終于開始害怕了。
齊德勝自知有錯,心虛的擡手擦了擦冷汗,重點是現在這死法太熟悉,他有些不确定的問:“莫蘭死的時候......是不是肚子被破開,腸....腸子都扯出來了?”
特事處的幾人相互對視,殺人手法一緻,兇手真的很可能是同一個人,但剛才齊德勝說不認識那個兇手,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陸景文開口道:“先将你前妻的事仔細說一下,包括她死亡的現場,有沒有目擊人,當時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之類的。”
齊德勝比剛才老實了許多,這事已經在他心裡憋了好幾年,跟誰也不敢說,這下就當宣洩,倒豆子一般全說了出來......
齊德勝一開始隻是個農村小夥兒,除了長得不錯,家裡有幾畝地外什麼都不是,初中畢業就不讀了,直到二十五六歲還遊手好閑的不幹正事兒,家裡幫他物色了個隔壁村的姑娘,他卻嫌人家長得太醜而拒絕了,被父母罵個半死,一氣之下就離了家,聽說E市的錢好掙,便跟着幾個狐朋狗友去了E市。
可E市的錢再好掙也是要本金的,他一不會賭,二不敢偷,三沒有文化,四還不願給人家打工,沒到一個月就坐吃山空,連飯都吃不上了。
這時他正好聽見有人從地裡刨出了幾個銅錢,沒想到是真東西,被人花大價錢給買去了,一夜之間就湊齊了老婆本兒,他一聽就覺得這是個好買賣啊!立即打聽了地方,打算和幾個朋友一塊兒去刨地。
可E市大着呢,當地人的消息自然比他們外地人要靈通,等幾個小夥子趕到地方才發現,那塊地都快成旅遊景點兒了,每個人都扛着個鋤頭,一人一平米都不夠分的,哪兒還有他們這些外地人的份兒?
幾人不願意放棄這個簡單暴富的辦法,最終決定換個沒什麼人的地方繼續刨,這地方既然有真東西,就說明是塊風水寶地,埋的好東西應該不少,隻要仔細用心一定能找着。
他們裝模作樣的比劃了半天,村裡的地他們不敢動,隻能去了山的另一頭,他們之中有個人叫馮山,家裡有會看風水的長輩,平時偶爾也聽過兩句,據他分析,山的另一頭“背靠山,面臨水”,是個聚财的好地方,一定能出好東西!
于是他們向村裡借了鋤頭就是一頓刨,沒刨到也不放棄,換個方向繼續刨,一群連自家地都沒翻過土的街溜子,硬是把這片山谷給翻了個底兒朝天。
還别說,真就給他們翻出了些小東西,有銅錢,也有杯子、玉石之類的,那個年代的仿貨不多,東西雖少,價值可不低。
這可不得了,幾人直接住在了山裡,靠每天刨土刨出來的東西居然開上了車,買起了房,齊德勝也在附近村找了個長得漂亮的村花女朋友,可惜後來聽說齊德勝要回G市,村花不願離開家鄉,最終兩人隻能和平分手了。
誰能想到齊德勝回G市做了點兒小生意,這一做就賺了大錢,找了個城市裡的姑娘結了婚,這姑娘就是齊德勝的前妻,吳小敏。
吳小敏家境并不算好,父母都是老實人,齊德勝是一路窮過來的,也不在乎妻子的家境,覺得女人長得漂亮,身材好,性格又文靜體貼,這就是最合适的老婆人選了。
兩人過得倒也不錯,兩年後生了一個女兒,又過了幾年生了二胎,還是女兒,現在他有錢有勢,就差一個兒子繼承家業啊,于是努力造人,就想生個兒子,誰知第3個孩子還沒盼來呢,妻子卻突然死了。
那天兩個孩子都去上學了,齊德勝也去了公司,吳小敏沒讀過什麼書,不像丈夫那麼厲害,還能自學英語,連本科畢業證都拿到手了,她隻懂做飯帶孩子,工作上幫不了丈夫,就想着在家做些好吃的,等丈夫和孩子回家也能開心開心。
可當天下午齊德勝就接到了保姆的電話,當時他正在開會,本來不想接的,手機連響兩次後他怕有什麼大事兒,還是出會議室接了電話。
保姆驚恐的告訴他吳小敏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床上地上全是血,叫他快點兒回來,還詢問要不要馬上報警。
齊德勝今天的會議尤為重要,他約了國外的兩個投資人,如果簽下合作協議的話,他在今後的5年内就能賺到現有資産的兩倍還多,如果現在回去......一切就都沒了。
而且如果報警的話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件事,警方會大張旗鼓的去找兇手,他還得配合傳喚,到時候什麼生意都飛了,比起已經死去的妻子,公司和自己的未來才更重要啊,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