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仰回答：“沒遇到合适的。”

一個平平無奇的通用借口。

許星然接着問：“怎麼才算合适？”

程仰略一思索，看着她描述道：“聊得來的、能互相理解的、待在一起舒服的。”

許星然托着下巴，看向小區大門上的發光字，旁邊的人目光灼灼，盯得她有些臉熱。

程仰的眼睛裡多了些期待：“你呢？對未來的另一半有什麼要求？”

“我還年輕着呢，剛參加工作，又沒站穩腳跟，暫時沒想過這個問題。”說完，許星然的臉上悄然泛起紅暈。

“也是，你還年輕，确實不急。”

“對啊，而且我看你也沒多急不是嗎？”

程仰聞言隻是笑笑。

“這麼多年，就沒遇到過合适的？”許星然試探問道。

“可能，有過。”

“有過？”許星然看着他那雙眼睛，像是抓住了什麼機會，“那就是說，錯過了？”

“對，錯過了。”

“如果她還單着，你可以把她再找回來啊。”

“她不在了。”

程仰的眼睛黯淡下來。

許星然愣住了，在那雙憂郁疲憊的眼睛裡失了神，半晌才開口：“你一定很遺憾吧？”

程仰搖了下頭，勉強擠出一枚笑：“遺不遺憾，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在說謊，許星然看得出來，心裡頓時五味雜陳。

“星然。”程仰喚了她一聲，柔聲細語：“之前是我不好，沒有在意你的感受，你今天還願意見我，我很開心。如果你想知道原因的話，我可以解釋給你聽。”

對方的聲音過于溫柔，但又不失“威脅”的力量，直接讓人沒了脾氣。

“行吧，你說來聽聽。”言畢，許星然看向窗外，還在消化着他剛才的話和情緒。

程仰深吸一口氣，說：“那天晚上我喝多了，第二天醒來見到了餘秋來，看他現在那個樣子，和之前比簡直判若兩人，所以我就産生了一些不好的想象，也不敢再聯系你。”

這個解釋……也太俗氣。

“就這？”許星然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就這。”

許星然喝了口熱牛奶潤潤喉嚨，說：“你想太多了，咱倆又沒怎麼着呢。”

“嗯，我知道。”程仰說，“我就是想告訴你，一直以來，我都是認真的。”

許星然眼睛亂轉，躲閃着他熾熱的目光。

程仰緊緊攥着手，盡力保持沉穩：“我也知道，你還沒準備好，不過不着急，我們可以從朋友做起，也可以從鄰居做起。”

“我住162幢，高層，跟你可算不上鄰居。”

“那要不我再買套？在你旁邊？”程仰松開了一點拳頭。

許星然瞟他一眼，“你們當老闆的都這麼開玩笑啊？”

“也可以不是玩笑。”

這一句，他說得認真。

“好了好了，别太較真兒。”說着，許星然向他伸出右手，“你好，鄰居。”

程仰揚起嘴角，握住她的手：“你好，鄰居。”

很快，兩隻手分開，各自殘留着對方的溫度，随即兩人都别過了臉，氣氛變得奇怪起來。

許星然的手機如及時雨般震了幾下，解救了兩人。

“我沒事寶，我就在小區門口，别擔心了，馬上回去。”

挂完電話，許星然起身：“我得回去了，邢芷一個人在家。”

“我送你。”程仰跟在她身後。

“對我忘了，你車還在小區裡。”許星然的聲音很不自然。

也是剛剛才明白，她面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就像邢芷所說，程仰的身後藏着事兒。

程仰察覺到了她的不自在，一路無言，送她到162幢樓下。

等人進了單元樓的門，程仰轉身，給程斌打去電話。

“最近抽空，把今典書苑的房子裝修一下吧。”

對方不解：“怎麼突然想起來裝修那兒的房子了？最近廠裡可正忙呢。”

“廠裡的事有我呢，不用你操心。”程仰腳下一頓，擡頭看向旁邊的高樓。

“不是，那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搞什麼裝修呀。”對方非常不解。

程仰看着家家戶戶亮起的燈光，說：“你不是說，讓我奮起直追？”

對方反應一陣，十分震驚：“啥？！”

“别問那麼多了，按我說的辦就是。”

又是那副不容置喙的語氣。

“對了哥，梁源打聽到了張朝的消息，那孫子跑海南去了。”

程仰摸了下身上，想找煙，無果，悶聲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