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任務為單向隐藏線,禁止向其他角色透露内容。
你是女巫殺人案的真兇嗎?如果不是,真兇是誰?
你必須讓[幽靈觀衆]相信你,即便如此,你也不該被這樣對待。
最終評分取決于:有多少觀衆譴責你,又有多少觀衆感到愧疚。
如果失敗,趙小文将永遠無法走出教室。】
手機屏幕亮起,萬加的消息跳了出來:
萬加:折夏,要一起練習嗎?我看到劇本啦,你這次可是主角:D。
陳折夏:好,排練室見。
她們沒有提隐藏任務的事情。
她剛回複完,聊天框又彈出一條新消息——
白川臨的頭像赫然映入眼簾:那是一團濃稠的黑色小煤炭。
陳折夏曾精心研究過這個頭像的含義,全網搜索後,發現是世界名畫《猶大之吻》中耶稣的眼球無限放大的截圖。
猶大通過親吻向士兵們揭示了耶稣的身份,出賣了他。
關于這背叛瞬間的眼神,有人解讀耶稣怒目而視,也有人解讀耶稣眼中一點悲憫的微光仍可辨别。
白川臨能用這個做頭像也是品味獨特。
白川臨:關于劇本,有些細節想和你探讨。方便見面嗎?
陳折夏的拇指懸在屏幕上方。
白川臨的措辭禮貌得體,可那個頭像卻像某種無聲的威脅。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回複:抱歉,我有約了。
對方秒回:那明天見。
陳折夏感覺自己逝去的單推之魂有些回溫,不過求生的本能最終占了上風。
……
推開排練室的門,争執聲撲面而來。
是萬加正在和杜靈玲争執。
“這樣不對。”萬加皺眉,手指敲了敲設計圖,“這所學校不應是這樣的。”
設計圖上,是杜靈玲設置的舞台場景。
校門是雕花的鐵藝大門,兩側種着修剪整齊的灌木,草坪上甚至還擺着幾座大理石雕塑。小賣部被她設計成精緻的玻璃屋,招牌用優雅的手寫體寫着“芳芳便利店”,那上面沒有xx小白酒廣告,也沒有老闆的聯系方式。
校門口一馬平川,馬路寬廣無比,沒有油膩的炸串攤,更不可能有擁擠的天橋和等候的家長。
“學校不都差不多嗎?”杜靈玲不以為意,“反正觀衆又不會真的去考究背景細節。”
萬加歎了口氣,看來眼前的這個人也沒有認真看規則,舞台設計也會因為惹怒觀衆被處死的。
“但觀衆會感受到虛假。”萬加直視她,“舞台設計不是裝飾,而是故事的延伸。你這樣的設計,會徹底毀掉這個劇本的底色。”
杜靈玲冷笑:“哦?那你說應該是什麼樣?”
萬加沉默了一會兒,從手表裡翻出幾張照片。
“這才應該是這個劇本裡的學校。”萬加輕聲說,“我以前就讀的,就是這樣的地方。”
杜靈玲盯着照片,難以置信。
她意識到,自己對劇本的理解确實有誤,浮于表面。
《牡丹亭》有範本可循,她可以照着古典美學的框架去複刻一個精緻的夢境。但這一次,舞台要呈現的不是詩意的虛構,而是她從未見過的,另一種粗粝的現實。
在杜靈玲的認知裡,教室本該是單人單桌的柚木家具。
她根本想象不出五十六個學生竟然能在同一個擁擠的教室裡學習,要知道,整個王國戲劇學院也就這麼多人,而這裡竟然一個班級就有這麼多;她也想象不到學生們如何在老師背身闆書時,将小紙條順着桌縫的裂縫傳遞。
她沒見過天還未亮時的早讀課,不知道值日生要踩着闆凳擦黑闆,不知道要争“文明班級”的流動紅旗,更不懂為什麼有人會在畢業十年後,特意喬裝打扮回來摸一摸操場邊的梧桐樹——因為她就讀的學校是向全世界開放的。
擁擠的教室,油膩的炸串攤,深夜路燈下獨自走回家的少女,那些被忽視的、卻又真實存在的青春。
“我……”杜靈玲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她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出身,不能共情也是理所當然。
萬加歎了口氣,把設計圖推回她面前:“重來吧,畢竟舞台設計也會惹怒觀衆。我陪你一起。”
這時,萬加擡頭看見站在門口的陳折夏。
她眼睛一亮,揮了揮手,随即又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今天可能要推遲練習了,我想先幫杜靈玲改一下舞台設計。”
陳折夏站在門邊,剛才她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兩種記憶在她腦海中交織,一個是作為原本的“陳折夏”的學院生活,另一個卻是作為真正自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