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願往。”裴之意的聲音在衆臣身後響起,平靜但卻堅定。
“臣願為陛下分憂,前往解決永州叛亂,回到西北去與父親一起再次與華國一戰,若陛下及衆位大臣覺得此事有風險,那臣願再次立下軍令狀,不敗華國,裴某項上人頭奉上。”裴之意說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她視線掃過衆臣,此時衆臣皆低下頭去不敢與其對視。
皇帝的聲音緩和了幾分:“裴将軍說的太重了,朕自是信你的,隻是你此番回京不過半載,就又讓你回那苦寒之地,實在于心不忍。”
“若戰争頻發,百姓深處水深火熱之中,臣就算是身在京城也難以安寝。”裴之意繼續說道。
皇帝此時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默認了裴之意的話。
入夜,裴之意坐在台階之上喝着酒,隻是夜裡風涼,竟吹的酒氣有些上湧。
“最近正值春夏交替之季,冷熱變化大,别凍着了。”一件披風從裴之意背後披上,趙遲陽垂着眼皮,明明是關心的話,卻故意說的沒有感情。
裴之意并沒有拒絕:“不生我氣了?”
趙遲陽自嘲的笑笑,怎麼生氣呢?原本在他的計劃裡他們本就是相互利用的關系,怎麼時間久了,自己偏生出些不該有的情緒呢。
“回去吧,這個天氣明天一早怕是會有濃霧呢。”趙遲陽擡起頭看了看說。
裴之意驚訝反問:“你還會看這個?”
趙遲陽聳了聳肩:“這有什麼,都是祖傳的手藝。”
裴之意點點頭,不經意的問道:“那你幫我看看,下次大霧是什麼時候?”
趙遲陽低頭輕笑:“少将軍,氣候是要看地域的,不是看時間,若是京城,則往後三日皆為薄霧,若是再遠一些,十日内清晨則為濃霧,不辨天日。”
裴之意依舊望着天空,沒再繼續說話。她覺得今天的趙遲陽格外安靜,安靜的有些不對頭。不知道是不是再一次經曆了生死所以轉了性。
“安靜下來的時候還是挺俊俏的。”裴之意這樣想着笑着喝了口酒。
可是第二日她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什麼轉了性,趙遲陽要是能轉性母豬都能上樹!就知道自己是因為喝了酒!每次喝了酒都對他有濾鏡!
将軍府外趙遲陽抱着裴之意的大腿喊道:“少将軍你不能丢下我!”
“我為了你散盡了家财!得罪皇家!你不能不管我!”
“你别耍無賴啊!什麼叫為了我散盡家财!我可沒拿你錢!”裴之意一邊掙脫開他的雙手一邊說。
趙遲陽不依不饒:“你是沒拿,護國軍拿了!”
青川看見自己主子這副樣子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他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隻得來到裴之意耳邊悄悄的說:“他把自己産業都賣了。湊了錢捐給護國軍做軍饷了。”
裴之意看看青川再低頭看看趙遲陽,眼神帶着詢問,青川隻得重重的點了點頭。裴之意一臉的無奈,她拽起趙遲陽問道:“我是要去打仗!打仗懂不懂!會死人的!不是去遊山玩水。”
趙遲陽說:“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跟着去!你要是死了怎麼辦!”
“我死了自會有人收屍送回京都!”裴之意的耐心被耗的所剩無幾。
眼看越來越多的人往這邊看來,裴之意手一揮,不耐煩的說:“行行行,你願意跟着就跟着吧!”
轉過頭跟彭坤小聲說:“到時候出了京城找地方甩掉他。”
“少将軍!少将軍!”身後傳來一陣粗曠的聲音,裴之意轉頭看是穆武,身後還站了烏壓壓的一片人,穆武撲通一聲單膝跪下:“我本是山匪,是少将軍救我,信我,要我在采石場收服人心等待時機,我的命是少将軍給的,如今要打仗了,我别的本事沒有,有把子力氣,也會武,少将軍若是不嫌棄,我這就去投道少将軍麾下,跟你回西北殺華賊!”
裴之意上前将人扶起:“我所謀之事也需要你信任我,采石場辛苦,若沒有十分的信任,是熬不下來的,你做的很好,我知你能力,這就讓彭坤帶你去護國軍中!”
穆武并沒有馬上離開,隻是繼續說:“少将軍,采石場的事也有他們一份功勞。”說罷轉身看向身後。
裴之意叫人拿來銀兩,說道:“采石場之事兇險萬分,裴某在此謝過大家,這裡這些銀錢事裴某給大家的盤纏,家中有父母妻子孩子的,拿了錢回家去,今後某一份正經職業莫在做違律之事,若是信我的,也拿上一份,跟着穆武一起參軍,随我到西北去!”
說完她的眼神掃過在場衆人,衆人眼神皆堅定,過了良久竟無一人離開,角落裡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我能走嗎…我女兒才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