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下黃錢的人已經步步逼近,城樓之上弓箭手已準備完畢,但黃錢卻停在弓箭射程之外,他騎在馬上,語氣中滿是挑釁:“把裴之意交出來,我給你們指條活路。若是不肯,進晚便屠你們永州全城!”
城樓之上一女聲驟然響起:“黃将軍好大的口氣,本将軍就在此處,倒要看看你怎樣抓住我!”
黃錢是在戰場上與裴之意的軍隊交手過的,雖未看清她的面容,卻也被其軍隊的士氣所震懾,隻要是她發号施令,手下士兵就會不要命的沖過來,所以如今再次聽到她的聲音,竟不自覺得冷顫。月光下他看到城門之上有一女子身影矗立,可是黑暗籠罩住了她的上半張臉,任憑他怎樣仔細端詳都看不清楚。
黃錢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被抓住裴之意就可以加官晉爵的貪念沖走了,他不再猶豫,一聲令下,身後衆人便沖上來。
“放箭!”杜闫集忙下令。
話音一落箭就像密密麻麻的雨點朝着敵人射出,沖在前面的士兵倒下了些許,但是後面的人因為“活捉裴之意,賞銀千兩”的誘惑依舊紅着眼睛往上撲,杜闫的箭陣雖然一時間唬人,可是時間久了也慢慢的敗下陣來。
“大人,我們的箭就要不夠了!”身後士兵氣喘籲籲的來報,眼裡盡是恐慌。
黃錢在士兵圍起來的人牆裡步步逼近,他眼中的貪婪愈發的明顯,可是城牆上的那抹身姿依舊未動,他開始有些慌了。
“咻!”的一聲,煙花在遠處的夜空中炸開,黃錢回頭望去,“将軍!是我們營地的方向!”他身邊的士兵指着遠處的天空喊道。
黃錢再次回過頭,就着還未消散的光亮,他終于看清了城樓上那女子的模樣,瘦削的臉龐,眼神中滿是殺意。
“護國軍何在!”女子高呼一聲。
“我在!”身後鐵甲連成一片,呼喝聲響徹天際。
原來剛才她們一直按兵不動,實在拖延時間,隐藏實力,讓華國軍隊誤以為他們已經窮途末路。
“給我殺出去!誰殺的多,來日西北大營出,多賞兩碗酒!”女子高喝。
城門大開,迎面而來的是護國軍的鐵騎,許多華國士兵來不及躲閃就被生生踏成肉泥。黃錢見此情形慌了陣腳,他還是老樣子,抓起幾個士兵擋在自己身前,遠處華軍軍營處早已火光沖天,黃錢才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城牆上的女子也不在隐忍,抽出兵器對身後一起來永州的男子說道:“也不知道少将軍聽見她的命值一千兩黃金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此時城門外戰況激烈,火光終于徹底照亮了女子的臉,不是裴之意,是彭玉。
杜闫聽見彭玉說的話驚訝的回過頭去:“你不是裴之意!”
彭玉一聲嗤笑:“連我們少将軍長什麼樣都不清楚還想活捉她領賞?”說罷便命人将杜闫綁了起來“杜大人,您先歇着,我們少将軍一會再來找您算賬!”
随後轉身下城樓厮殺去了。
黃錢随手抓的士兵早已經死絕,此時他也逃到了林中遠離戰火的地方,他顧不上别的,撒開腿就往更深的山林裡跑去,可是天黑路滑,山林中水汽彌漫,白蒙蒙的一片讓他不禁心中升騰起恐懼,更讓他辨不清方向。
身後似有馬嘶聲,他以為是因為戰亂而跑丢的戰馬,大喜,不管不顧的朝着聲音處手腳并用的跑過去,畢竟有了馬,他就能更快的離開這裡。可當他費勁力氣終于走到那了,馬嘶聲又從别處傳來,他隻得又重新回過頭去尋找,誰知腳下一滑,踩空掉進了深坑裡。
他大罵一聲,急忙手腳并用往上爬,對于行伍之人來說,這個坑不算什麼,即便因為林中水汽的原因坑壁上有些滑膩,可黃錢終日飲酒,一身武藝也荒廢的差不多了,他自然是爬不上去的。他跌坐在坑底喘着粗氣,就在這時一根繩子從上面順了下來。
黃錢以為是自己的部下逃出來了,他沒想太多欣喜的抓住繩子開始攀爬,坑不算深,可他爬了很久。
“你小子,還知道…”本以為逃出生天的黃錢話都未說完,一擡頭就看見了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
“黃将軍不是要活捉我嗎,我這不就送上門來了。”裴之意蹲着,一隻手肘撐在膝上,手裡握着馬鞭,缺月就在她身後,發出熟悉的馬嘶聲。
裴之意笑着,黃錢卻笑不出來,就着稀薄的月光,他也終于看清了大安第一女将軍的臉,與方才的女子不同,雖行殺伐之事,但眉宇間肅殺之氣并沒有剛才那位重,眼神裡多了些謀定而後動的堅毅和鎮定,隻看一眼就叫人敗下陣來。
“你們的調虎離山使的不好,本将軍今日教了你們什麼叫調虎離山!用你們的糧草軍饷做交換,不虧!”裴之意滿意的說“你們的大營已經被我一把火燒了,你無處可去了。”
黃錢說:“求求你,放了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