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誰也不想因為一場遊戲而牽扯上命案。
然而離開的路早已被人封鎖,他們隻能默默地返回,祈禱服務生能醒過來。
角落裡,羅澤琳按下暫停鍵。
正要将視頻發送出去時,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羅小姐,視頻一旦發出去,後果可不是你能承擔得了的。”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她手機差點沒拿穩,她回過頭,發現高海臻正站在自己身後。
“高小姐,這可是一條人命。”
“你看看站在這裡的人,除了鐘家還有多少權貴子女。他們動動手指頭,就能把這件事改寫成服務生失足落水。屆時不僅他家裡人拿不到賠償金,而你本人也會徹底消失在媒體界。”
“所以你要拿你的前途,還他一個真相嗎?”
羅澤林沉默了。
她握緊手機,看着不遠處躺在地上的服務生。
十分鐘過去,他仍舊沒有好轉的迹象。
對于高海臻的話,她絲毫不懷疑。
作為專門收集豪門八卦新聞的記者,她聽過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也隻是聽過,今天這種事她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羅澤林的手越攥越緊,良心與前途在腦中不斷博弈。
她突然很想很想讓那個服務生醒過來,至少自己不用再做選擇,不用受良心的譴責。
福臨心至一般,在經過二十分鐘的心肺複蘇後,服務生終于吐出了一口水。
而救護人員,也已經到達現場。
鐘時寅打了個哈欠。
在醫生将人擡上擔架時,喊住了他們。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在桌上的小山上随意抓了一把。
來到擔架旁,他半蹲着身,将戒指一個一個塞進服務生的手指。
等塞不下了,便換成了腕表戴到了他手上。
等到雙手塞滿以後,他拍了拍他的胳膊。
“恭喜你,辛苦了。”
等到救護人員離開,鐘時寅回到泳池邊。
桌上的小山還剩下一部分,他抓起剩餘的一部分。
手臂一揮,那些首飾腕表在燈下如天上繁星。
一轉眼,便紛紛落進了污水池裡
“送給各位的辛苦費,先到先得。”
說罷,他便揮揮手離開了遊泳池。
“羅小姐考慮好了嗎?”
羅澤琳收回視線,雖然很不想答應,但現實讓她不得不答應。
“高小姐,視頻我會删除的,就當是謝謝你今天為我解圍。”
高海臻揚唇,“多謝。”
等她離開遊泳池,羅澤琳重新拿起手機,看着相冊裡的視頻。
删除的消息框彈出,她的手指卻遲遲按不下去。
等到達酒店休息室,一進門,就見鐘家的人都在這裡。
而鐘時寅,正跪在地上。
“會長。”
“阿臻,外面解決得怎麼樣了?”
“現場沒有媒體,攝像記錄已經聯系酒店方删除了,所有涉事人員也都簽了保密協議。”
“那孩子呢?”
“已經度過了危險期,至于有沒有其他的後遺症還得他醒過來才能檢查出來。”
見她處理得當,鐘士承滿意地點點頭。
恰在這時,佘少娴三兩步走到兒子面前。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房間。
“混賬東西,今天是你爸的生日,竟然還搞出這麼晦氣的事情。要是人家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把你爸的名聲往哪擱,把鐘家的名聲往哪擱。”
佘少娴明顯是氣急了,一巴掌打下去,連她自己都差點站不穩。
鐘念玺忙過去扶住了她,
“佘阿姨,小寅他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阿姨,人現在已經沒有事了,你就不要怪他了。”鐘臨琛也跟着說。
“念玺臨琛,你們就别替他說話了。這孩子我要再不管教,以後隻怕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
鐘時寅扯了扯她的裙子,“媽,我知道錯了,你打歸打,可别氣壞了身子。”
四個人,一出好戲。
唯有鐘明訣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幾人飚演技。
看着幾人你來我往,一直坐着沉默不語的鐘士承,悠悠站起身。
他俯視着地上的鐘時寅,“回去跪着,别在這裡髒了人家的地。”
鐘時寅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
語氣欠欠,“好嘞爸,隻要您消氣,我跪多久都可以。”
鐘士承沒有理會他,轉頭看向高海臻。
“阿臻,有什麼事随時跟我彙報。”
“是,會長。”
高海臻着目送一行人離開。
就在所有人出門之後,落在末尾的鐘明訣卻突然轉過了頭。
突如其來的,兩人對上了視線。
第三次了,今晚第三次,他們四目相對。
看來,他很有話想對自己說。
等所有人走後,她沒忙着離開房間。
坐在沙發上,頗有興緻地數着時間。
知道五分鐘後,一道敲門聲終止了她的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