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齊翔的手都沒有碰到過顧辰。
齊翔快感動哭了:“路哥……”
肖明朗長長地呼了口氣。
高毓繃了一個小時的臉上慢慢浮出笑容,她走到路汛身後拍了拍他:“下個月市裡有個計算機競賽,含金量很高,我剛争取了個名額,你去試試,獲獎的高考能走自主招生……”
路汛:“我隻會放大視頻。”
“……”
“要不把名額讓給張老師他們班吧。”路汛朝張琴笑笑,“他們班每回就一個年級前十,感覺高考挺危險的。”
張琴臉色發青:“你……”
“主任!”崔傑臉色陰沉地看着偷偷朝自己豎中指齊翔,唰地一下脫掉他那件印滿logo的外套,背朝肖明朗,把襯衫掀起來。
黢黑肥厚的背上從上往下,一大片紫黑的烏青。
肖明朗剛落回肚臍眼的心又跳到嗓子眼:“這怎麼回事?!”
“剛剛在食堂,被齊翔他們打的。”崔傑的語氣聽上去很可憐,甚至還帶了點哭腔。
齊翔:“靠……”
肖明朗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主任。”齊翔道,“是他自己害怕,從椅子上掉下去的。我還沒動手呢……”
路汛拍了下齊翔的後腦勺。
齊翔抱住頭,委屈又迷茫地看了路汛一眼。
“主任,您聽聽!”張琴道,“這種學生張口閉口都是動手,把學校當什麼地方,您要不嚴肅處理,别的同學都要有心理陰影了!”
“張張嘴就能吓到。”路汛,“要不回去找個幼兒園讀?”
崔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把襯衫拉下:“主任,高一的事您應該還沒忘吧?”
路汛壓了下嘴角。
崔傑見狀,眼裡閃過一絲得意。
“主任。”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餘帆突然握了下拳,“高一那事……”
“餘帆。”路汛叫了聲。
餘帆就要出口的話卡在嗓子裡。
“幹什麼?打什麼啞謎呢?”肖明朗左看看右看看,有點頭疼,“行了,路汛,你先回去。齊翔和餘帆還有崔傑留下。”
辦公室和1班教室在同一層樓,但是一南一北,走回去有點距離。
路上,路汛沒有說話。
顧辰騎在他脖子上,頭微微探出去,看到路汛嘴角繃着。
高一他還沒跟路汛一個班,但也知道路汛高一時候指揮社會青年把崔傑揍了一頓的事。當時崔傑身上沒一塊好皮,手和腳都差點粉碎性骨折。
當時學生會的朋友偷偷告訴他,要不是路汛爸爸是校董,路家為學校建設捐過款,以當時事件的惡劣程度,路汛恐怕早就被退學了。但因為有路家勢力從中斡旋,最後學校對外通告也隻是大事化小,罰路汛做了三次全校廣播檢讨,然後給他記了一個大處分。
顧辰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但這段時間和路汛相處下來,他覺得路汛并不像傳聞中那樣兇神惡煞,有時候甚至還挺照顧人的。
顧辰無意識地抱了下路汛的脖子:“齊翔會不會有事啊?”
“不會。”路汛的聲音聽上去淡淡的,“開朗這年紀還不至于老年癡呆。”
身後沒有聲音,片刻,路汛感覺到一片柔軟細膩的絨毛擦過臉頰。
他轉過頭,猝不及防撞進一雙藍眼睛裡。
顧辰探着腦袋看他。
路汛:“……怎麼了?”
“崔傑不是什麼好人。”顧辰闆着小臉,“你犯不着為這種人生氣。”
路汛愣了下,輕笑:“學霸也會說人壞話?”
“實話實說而已。”
路汛把坐在脖子上的娃娃撈到臂彎裡。
一陣風從窗縫吹進走廊,拂起路汛額前長長的劉海。
顧辰看到對方笑了笑,俊美的臉在光下分外奪目。
“好。”少年揉了揉懷裡絨絨軟軟的藍色腦袋,聲音融在風裡,好像最動聽的大提琴音,“聽你的,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