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貴又不能寫出花。”

“人家那是收藏價值。那盒子看着都貴上天。”

迎裕想起自己的木雕，她的那個……頂破天也就幾百塊錢。

郭白薇要離開，人群給她讓開一條路，迎裕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也會走到人群邊緣，躲閃不及，手中拿來掩飾的文件掉在地上。

“慢點，大家别動，小心踩到人。”

迎裕撿起文件，郭白薇已經走到她跟前了，聲音溫柔：“小妹妹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迎裕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後調很長，就算她抱着文件跑到樓梯還能聞到。

…

醫院vip病房。

周傳福剛檢查完，正躺床上睡覺，周谌億陪他一天，剛給奶奶打完電話就知道了郭白薇去他公司的事。

“誰允許你替我收的！你把一個我不知道的東西放我辦公室，和西尼你不想幹就說，你知道自己是誰助理嗎？”

周谌億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和西尼可承擔不起這火：“周總，我知道的時候郭白薇已經走了，這東西真的不是我收的，我正聯系人要給郭小姐送回去呢。”

“誰收的。”

和西尼趕忙把電話給了官平緊，自己着急聯系郭白薇去了。

官平緊聽出事情不好，他接過電話本來想打岔開個玩笑，但是周谌億根本不給他開玩笑的機會：“官平緊，我雇你不是看大門的，如果以後你再随意放人進公司，還随意收人禮物你就可以不用在這幹了，去别處找個保安的活更适合你。”

官平緊沒想到周谌億會這麼生氣，“抱歉周總，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周谌億聲音冷的像冰碴：“你是我公司的員工，我是你的老闆，上班時間擺正自己的位置。你聽懂我說的話了嗎？”

官平緊在電話這頭坐也不敢坐，全程站着聽完：“聽懂了，抱歉周總，我馬上聯系郭白薇把她的東西退回去。”

“公司内部我也不希望聽見有任何一個人談論這件事，不要讓我聽見一些腦殘發言，馬上清理了。”

“是，馬上就辦。”

電話挂斷，官平緊緊張的一身汗，貼身穿的襯衣都濕透了。

和西尼膽戰心驚的聯系人，又讓保安加強出入管理，一切不是内部員工的人都不準放入。

“老官你這是什麼情況，這種事你都敢做。得虧現在周谌億脾氣好，放以前你早就被開了，他‘開人不眨眼’你忘了？”他又小聲問，“你不會收她錢了吧。”

“哪有！一時有錢花和一直有錢花我還分不清？是前兩天參加同學會，我看見她和老大在門口聊了兩句我就——哎，我的錯，這次真弄大亂子了。郭白薇把我害慘了。”

周谌億作為老闆真沒得挑，給錢給權，不搞内鬥那一套，現在公司又是上升期，他是傻了才會幹這種事。

“東西送回去沒？”

“這東西誰敢接，一會兒你親自去一趟吧。”和西尼搖頭歎氣，“論壇上的帖子都删的差不多了，一會兒你再看看，我看你得抓緊時間做宣傳了，省得你手下的人都閑的聊八卦。”

“我懂，連累你了，晚上請你吃飯。”

“行了，趕緊送東西去吧。”

和西尼敷衍着把人送走。

這事擱誰不生氣，周谌億那麼一個潔身自好的人，他現在處理就是已經看在同學情分了。

除了這一層，和西尼還擔心另一重原因，就是迎裕那邊。

公關部由張樂領導，科普了一陣各種鋼筆的價格就自己幹自己的活去了，沒什麼風浪。隔壁宣傳部從下午就閉門謝客，各種開會整頓，聽說還讓寫檢讨書，克制八卦的風氣。

辦公室涼風習習，迎裕把桌上小恐龍的毛線衣脫下來裝包裡等冷了再給他套上。

電腦屏幕正在播放《今日财經》，周谌億對未來的導航技術發展提出設想，同時也對在場專家的話不時點頭表示贊同。

看上去好像挺認真的，但是迎裕看見他雙手交叉輕輕摩挲虎口。

這是周谌億走神的典型表現。

“迎裕，看見節目呢。”和西尼突然出現她背後。迎裕要起來，和西尼忙擺手，“你坐，咱們老闆上節目也算是公司宣傳的一部分，你看你的。”

迎裕翻翻找找出一盒巧克力遞給他：“我姐姐給的，你吃吧。”

和西尼看着就知道這個不便宜：“這麼好的巧克力我吃太浪費，你自己吃。”

迎裕搖頭，她實際上是沒心情吃，從中午看見郭白薇之後她就一直沒什麼精神，腦子裡亂成一團，她剛才已經吃了兩盒巧克力了都沒用。

迎裕有什麼事都寫臉上了。和西尼不知道她這樣和郭白薇有沒有關系，就給她講笑話。

當然是關于周谌億的。

“周總剛創業的時候還是大學生，公司當時就五六個人。”

“雖然說周總家裡很有實力，但是他爺爺的性格就一點不幫着，對外就說自己孫子去養豬了，根本不認周谌億。”

“當時為了拉投資，我、官平緊和周總天天去喝酒。官平緊能喝，但是有些人他也不是真的想投你，就是想耍人玩，用那種劣質白酒，我倆一喝完就出門吐。”

“有一次我上個廁所出來找不見他把我倆急得不行，差點以為有誰把他綁了，我進那包廂差點把他們桌子掀了都沒看見。”

迎裕忍不住問：“那他人呢？”

“我出來看見他在樹底下坐着，正和一隻白毛黃尾巴的小貓講他的理想，說他的那些軟件，他這個軟件會為交通帶來什麼樣的變化，講他以後一定會成功。”

“不過也真是奇怪了，那貓就一直沒走，還真的聽周谌億講了大半宿，後來周谌億要握手，那貓還真伸出爪和他握。握完左手換右手，挺有靈性。第二天我們就拉到了一筆投資，現在周總辦公桌上還放着一個金色的小貓，就是因為那事。”

迎裕好像有印象了。

她确實幾十年前确實來過人間一次，她那時候就又和成年的周谌億見過面了。

不過為什麼又把她認成是貓，她是狐狸！

節目正片已經放完了，開始自動播放花絮，迎裕離開工位去接水沒看見。

有個年長前輩的老婆來後台等人回家。其他嘉賓都羨慕的打趣。

周谌億急匆匆要走，一下也被圍住：“人家是家屬來接，你這麼着急回去幹什麼？”

“我得回去和我喜歡的人一起吃晚飯，失陪了各位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