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
墨染聽入了迷,見纖兒停頓不語,忍不住追問。
“後來……”纖兒用指腹拭去了眼角的淚,“如你們現在所見。”
什麼意思?
姜錦辭猜測道:“那顆丹藥是用來封印世子的?”
她沒有回答,隻是望着湖邊的一塊空地出神。
姜錦辭把她的沉默當做了默認,轉而又問道:“那國主呢?”
在纖兒的故事中,那次曜羽宮的觐見似是君臣最後的訣别。
或許這也是幻鏡為何存在的真相。
纖兒聽到她的提問收回了目光,平靜道:“國主為了孟羽國,以身獻祭,開啟了鏡羽歸元陣。”
“鏡羽歸元陣?”墨染默默重複了一遍,他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陣法,但他對這些實在是一竅不通,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姜錦辭察覺到了纖兒異常的态度,作為孟羽國主托孤的對象,按理說她不應該這麼冷靜,突然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你為什麼會記得?”
正在努力回憶的墨染被姜錦辭的提問打斷,對啊,陸守一能記住輪回不陷入混沌是因為迷毂樹枝,但纖兒作為鏡中人,怎麼也能保留輪回的記憶。
察覺到兩人探究的目光,纖兒歎了口氣:“他陸守一有迷毂樹枝,我也有,他的樹枝還是我給他的。”
原來陸守一所說的偶然竟是纖兒?
姜錦辭立馬追問:“所以你有孟羽國和幻鏡的全部記憶?”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纖兒緩緩搖了搖頭:“我也是這兩年才知曉迷毂樹枝的用處。”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自嘲般的笑了:“要說對幻鏡的了解,我可能都不如陸守一。”
聽到她這麼說,姜錦辭有些吃驚:“怎麼會?陸守一的迷毂樹枝不是你給的嗎?”
“說是我給的也不準确……”
………………
纖兒懷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飛羽宮,想起了被自己綁在花園的陸守一,她敢肯定,司星閣所說的異客就是他,或許殺了他就能阻擋天災。
思及此,纖兒加快了速度直接飛到了小花園,然而涼亭柱子上哪還有人影,縛靈索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似是在嘲笑她的自信。
看着眼前的場景,纖兒心中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随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怒火。
她恨,若不是這人,怎會引來天災!
沒辦法,天災随時會來,當務之急是給世子服下丹藥。
纖兒沒有注意到,與陸守一一起消失的還有那根用來救他命的樹枝。
“飛羽宮衆人聽令!”
同一時間,金紅羽在飛羽宮每一位忙碌的宮人面前燃盡,他們聽到了腦海中的傳音,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起身飛往了衍世廣場。
這是孟羽國最緊急的傳音翎,孟羽國人此生隻能擁有一根,如今飛羽宮金紅羽盡燃,隻有一個可能性,那便是飛羽宮的主人危在旦夕了。
長階盡頭的廣場上,纖兒淩空而立,手持一枚金紅色羽毛,将廣場上重眀鳥的石刻照的栩栩如生,随着宮人們的到來,金紅色的羽毛在空中一點一點消散,直至最後一人抵達時,飛羽宮最後一根金紅羽也消散無蹤。
看到這一幕的宮人們都靜默不語,隻是長久地注視着那零星的金紅碎片,像是在做什麼告别。
“想必大家都已經猜到将要發生的事了,我們來飛羽宮就是為了這一刻。”
他們在來飛羽宮之前就已經做好準備了,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宮中可是有什麼消息了?”站在人群最前排的丘淩嶽沉聲問道。
纖兒低頭看向他,點了點頭朗聲道:“司星閣昨夜探得,異客将至,天災降世。”
說完她頓了頓,才又繼續道:“我今日已經碰到了預言中的異客。”
一石激起千層浪。
她的話瞬間打破了現場靜谧,原本還算冷靜的宮人們,紛紛開始竊竊私語。
丘淩嶽更是直接問出了聲,肅穆的面容上滿是殺意:“那人呢!我去将他殺了。”
纖兒看着悄聲議論的宮人們,再看了看随時準備殺人的丘淩嶽,心中暗自歎了口氣:“沒用的,此人不受孟羽國靈器所困,即便是縛靈索也對他無用。”
一時間,底下的議論更大聲了。
孟羽國人因為他們與生俱來的翅膀,向來以飛行能力著稱,善速攻,不以靈力修行為主,也因此,常以靈器來配合飛行進行攻擊。
這世上少有生物能抵擋孟羽國的靈器,它在鍛造之時,便被滴入了器主的精血,從而能夠機會生出器靈,但隻有極少數,一旦生出器靈,擁有此靈器者便無人能敵,除非對手也同樣養出了器靈。
而靈器之所以被稱為靈器,就是因為它不攻擊肉身,而是攻擊生物之靈。
這外來之人竟能掙脫縛靈索的束縛,很顯然孟羽國靈器對他的靈體攻擊無效。
“靈器無法攻擊,那若是隻用普通武器呢?”丘淩嶽不愧是首席護法,短短幾息便提出了其他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