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大牢門口,小雪便停下了腳步,示意身後兩人先進,見闵蛾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小雪沒有立馬跟上,反而是在門外等了幾秒,默默化出了幾道冰棱藏在袖中,才擡步走了進去。
她上一次離開之時,便讓吞光停止了工作,所以此刻的牢内不算太過昏暗,她剛進去便看到了姜錦辭和墨染二人,兩人在關押三首鵺的牢内不知道幹什麼。
小雪眉頭不自覺蹙起,沒有多看那二人一眼,一見到姜錦辭,她便開口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牢内的姜錦辭聽到她的聲音後,回頭看了她一眼,朝她招了招手:“小雪?你終于來了,過來看看這個。”
于柏軒聽到姜錦辭的稱呼,偷偷看了一眼小雪,心中暗道:「原來她叫小雪,真好聽。」
一旁的闵蛾看着小雪的背影,知道她已經消除了猜忌,再看了看身旁努力蹦跶的于柏軒,擡手便幫他解了禁锢。
于柏軒得了自由,對着闵蛾作揖感謝,随後便跟上了小雪的步伐。
“這是什麼?”小雪接過了姜錦辭遞給她的一塊黑色殘骸,看着像是鎖鍊被破壞後留下的殘渣。
跟在她身後的于柏軒也湊了過來,他覺得這東西有點眼熟,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于是他并未出聲。
姜錦辭見小雪也是一臉不解,便知這東西并不是障林中的産物。
這時,她看了眼沉默地跟在小雪身後的于柏軒,隻見對方朝着自己露出一個無奈的神色,并朝自己搖了搖頭。
于是姜錦辭開口道:“離開大牢後,我便去尋找于柏軒了,當時他正在幫着蛾老師疏散幼妖,我以為他連小妖都不放過。”
她頓了一下,餘光瞥到了一臉着急的于柏軒,才不急不緩地繼續道:“沒成想,他卻說是你放出了三首鵺。”
小雪聞言大驚,自化妖後一直冷若冰霜的神色,此刻也有了一絲松動。
姜錦辭此時還在繼續說:“他原是想阻止你的,你也知道,他不過一個普通人,怎能敵得過你。”
小雪聽完後,冰霜似的藍眸中有着無法遏制的怒意,她回頭看着于柏軒反問道:“我分明看到你打開了牢門,你怎麼還颠倒黑白,将此事怪在我頭上,于柏軒,我當真是看錯你了。”
于柏軒沒想到,分明是事實,怎麼經過姜錦辭描述便變了味,聽到小雪的質問,頓時一臉委屈,求着姜錦辭讓她快解釋:“冤枉啊小雪,姜姑娘,你快别開玩笑了。”
姜錦辭見他是真的急了,才繼續說道:“我當時也覺得奇怪,但他神色不似作僞,便問他到底看到了什麼,他說他剛被你帶到卧房,便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就在那兒了。”
她說着,伸手指了指曾經他們站過的地方,“跟我們看到的一樣,隻不過主角換成了你,他看到你在黑暗中打開了關押三首鵺的牢門,用冰霜凍碎了困住它的鎖鍊。”
聽到這裡的小雪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她反問道:“不可能,我這些年使用妖力的次數寥寥無幾,下幻術之人怎麼會知道我的妖法?”
她這話反倒是證實了姜錦辭的猜想,她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便說得通了,為什麼偏偏是你們倆看到了彼此。”
她的視線掃過了二人,緩緩說道:“隻有一種可能,那人對你對他都十分了解。”
此時,小雪回想起了自己在獄中見到于柏軒前,聽到的那一聲呼喚,由于事情發生得太快,導緻她差點忘了這事。
一個名字在她心頭慢慢浮現,她眼中劃過一絲不解:“難道是沅姨?”
她的理智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沅姨的魇術所為,但她和沅姨多年的情感,讓她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是,”姜錦辭的一聲肯定,打破了她的期待,“你手中的這個殘片,便是證據。”
小雪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手中的鐵片,焦黑一片早已看不出它的原貌,甚至拿在手裡也覺得輕飄飄的。
她拿起殘片放到鼻尖仔細嗅了嗅,一股焦臭直沖她的鼻腔,但這股味道似乎并不是三首鵺發出的味道,她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了小雪的腦海,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殘片,她感覺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發出了一道嘶啞的聲音:“這是……”
姜錦辭見她一臉驚愕,便知道她已經猜到這是什麼了,于是她點了點頭肯定道:“沒錯,是障木。”
障林之所以被叫做障林,其中一個原因便是障木自帶障氣,普通人一旦在障林中遇到障氣,基本就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