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迦勒的畫最終交給了路絕,銀發少年光明正大地掰下了金屬桌子的一部分,歪歪扭扭地用異能凝成一個畫框,将畫裝在了裡面。
他的動作太快,路絕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手裡已經拿了金屬桌子的一角了。
見薩爾擡眼看來,路絕下意識地一擋,掩蓋迦勒的“罪行”。兩人在薩爾疑惑的眼神下表示想要先離開,然後就走得飛快地離開了公共休息室,臨走前,路絕也不忘和萊雅打了個招呼。
拉着迦勒走在長廊内,路絕才從那種老師眼皮子底下做壞事的偷摸感脫離出來,他接過金屬畫框,放緩腳步與迦勒并肩。
在路絕拉着他走的這段路上,他又對畫框修正了部分,更加闆正了一些。
銀發少年帶着期待看着畫框,似乎非常滿意。
看着迦勒清澈的眼神,路絕突然咧起嘴笑了出來,久違的輕松愉悅,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學生時代,前世還沒死的時候,他也經常和同學這樣幹,比如在下課前五分鐘偷偷溜到後門,就等鈴聲響沖出門去食堂。
紅發少年發自内心的喜悅,讓迦勒也柔和了下來,“路絕很開心。”
路絕捂住嘴,“對,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他的嘴角還勾着,雙手舉起畫框在燈下又欣賞了一遍,他很喜歡這份禮物。
在這個實驗區,他其實每天都在計算、擔憂着什麼,不敢輕信别人,也隻有到了S區,遇到迦勒,他才能放松一下。
抛去劇情濾鏡,他打心底地信任和珍惜他和迦勒這段關系。
俗話說,患難見真情,他們也是患難見友情了!他們的友情保真保純。
兩人帶着畫框回到了路絕的房間,迦勒還悉心地找了個位置,用異能小心地把畫挂在了牆上,路絕一度有點緊張,生怕他們不小心觸動房間内的什麼警報,光潔的牆面會突然彈出什麼機槍頭來。
不過好在迦勒技術高超,幾下就把畫框安在了牆面上,燈光給那幅畫打上一層柔光,治愈感更強了。
等坐在床上,迦勒才開始和路絕聊起萊雅的事情,剛剛在公共休息室内,薩爾和萊雅的互動他并沒有忽略,生性敏銳的他其實很能感受到其他人的情緒。
包括薩爾當時的怔愣,也包括路絕當時包含深意的觀察。
“之前我第一次發狂期的時候,S區一部分房間被我弄壞了。”迦勒看着路絕的那雙異瞳慢慢說着,“那之後,S區一部分實驗體暫時搬去了A區。”
“萊雅也在其中。”
路絕明白迦勒的意思,他在解釋萊雅與那位新朋友可能是在那段時間認識的。
“薩爾也在那部分實驗體中嗎?”
迦勒想了想,點了點頭。
他的眉頭輕輕皺起來,似乎也想到了路絕疑惑和警覺的點,薩爾和萊雅都在那個時期去到A區,依這兩人的關系,萊雅交了新朋友,薩爾也不可能不知道是誰,不會有對話中那怔愣的反應。
“也許在A區,實驗體之間沒有像這裡這麼方便交流,薩爾不知道也有這種可能。”路絕托着下巴,又接着說出自己有些在意的點,“可能是因為我們昨晚才聊完S級實驗體存在異變因子的事情。”
“我有種莫名的感覺,薩爾對萊雅的在意可能與這個有關。”
他說不出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可能是最近所有因素湊得過于近了些,前腳薩爾剛和塞缪爾聊異能異變的事情,後腳他便對萊雅表達出在意。
下意識地,路絕就将這些東西都串了起來。
“诶,你還是當我沒說吧,關聯出這兩點還是太過牽強了。”路絕撓了撓頭,眉頭的擔憂卻沒有削減分毫。
聞言,迦勒卻不這麼覺得,他看着挂起來的畫,“不牽強,假設你這一直覺成立,那萊雅就有些危險了。”
不想過程,單純說路絕這一直覺結論。如果成立,不到十歲的萊雅成功表露出異能異變的現象,那麼塞缪爾必定會對她投以矚目。
這對她來說,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況且,薩爾究竟站在哪一邊,他們也不能确定。
迦勒知道路絕沒說出的擔憂,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減緩好友的憂慮。
“我會在A區關注萊雅的情況的,你放心。”
路絕去不了A區,但迦勒能幫他做更多的事情,包括035号,也包括萊雅。他也不想那個小女孩陷入危險之中,除路絕之外,萊雅是他在S區第二熟悉的人。
迦勒的寬慰讓路絕心頭一暖,他笑得無奈,“你都把事情都幹完了,這樣顯得我有點沒用啊。”
紅發少年開着玩笑,伸出拳頭輕輕抵住迦勒的胸口。
“既然我們迦勒怎麼能幹,那就順便注意一點035号和萊雅的關系吧。”
萊雅畫上那個女孩,她的特征與葉常羲太像了。同樣的發色和眸色,同樣叫“夕夕”,同樣在A區,這幾點怪不得路絕會串在一起。
迦勒不知道路絕為何會提出這點關聯,他不像路絕那樣知道葉常羲的外在特征,不過路絕的話,他一向不會懷疑。
“我知道了。”
“還有,你說得不對,你很有用。”
他很認真,路絕一看就知道他沒看出自己開玩笑的意思,他正想要繼續調侃,追問迦勒說自己又什麼有用的地方,門口那塊屏幕卻突然亮了起來。
驟然出現的藍光和提示音,打斷了兩人的聊天。
路絕率先下床,優越的視力讓他不到半途便看清了屏幕上的文字,他的腳步一下停在了原地。緊跟其後的迦勒見狀上前幾步,正想問問是什麼東西,電子女聲的播報頓時在房間内響起。
“明天去S000實驗室。”
冰冷的電子女聲在房間内回蕩了三遍,在它出聲的下一瞬,房間内靜得宛若冰窟。
S開頭的實驗室,代表了什麼?
代表這個實驗室在S區,代表一直以來從不親自主導實驗的塞缪爾要重新操刀。
路絕一直在等的下一步,終于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