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與巴清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起身。
"備駕!"嬴政厲聲道,"巴監正随寡人同去!"
馮府一片混亂。馮劫躺在正堂的席榻上,胸前一個銅錢大小的血洞,已經沒了氣息。奇怪的是,傷口周圍沒有一絲血迹,仿佛被什麼灼燒過一般。
嬴□□身檢查傷口,眉頭緊鎖。這傷口與王翦之妹的死狀一模一樣。
"馮大人遇害前可有什麼異常?"巴清詢問一旁瑟瑟發抖的管家。
"回、回大人,"管家結結巴巴地說,"老爺今早收到一封信,看完後臉色大變,說要去見丞相...剛出門就..."
"信呢?"
管家從袖中掏出一塊絹布:"在這...老爺倒下時還攥在手裡..."
巴清接過絹布,隻見上面用朱砂畫着一個古怪的符号,像是一條首尾相銜的蛇。她心頭一震——這符号與她祖傳龜甲上的某個符文幾乎一模一樣!
嬴政瞥見符号,眼神一凝:"寡人見過這個。"他從懷中取出半塊碎玉,"柳中丞的玉佩上,刻着同樣的紋路。"
巴清将龜甲取出,三樣東西放在一處比對。陽光透過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忽然,龜甲上的符文泛起微弱的紅光,碎玉中的藍光也随之閃爍,兩道光在空中交織,竟形成了一個模糊的虛影——
那是一座奇特的建築,高聳入雲,通體雪白,無數小窗排列整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這是..."巴清瞪大眼睛。
"鹹陽宮。"嬴政聲音冰冷,"不過是七百年後的鹹陽宮。"
虛影中突然出現一個少女的身影,穿着奇裝異服,對着他們說了什麼,但聽不見聲音。緊接着,虛影扭曲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堂内一片死寂。馮府管家已經吓暈過去,趙高面如土色,隻有巴清還保持着鎮定。
"陛下..."她低聲道,"臣懷疑有人正在通過某種巫術,試圖改變大秦的命數。"
嬴政摩挲着碎玉,眼中寒光閃爍:"不是改變...是'修正'。"他想起系統說過的話,"有人想讓曆史按照他們設定的路線走。"
巴清若有所思:"所以馮大人遇害,是因為..."
"因為他反對女子入仕。"嬴政冷笑,"寡人昨日剛宣布設立女官,今日他就遭此橫禍,未免太巧。"
回宮路上,嬴政的車駕走得很慢。巴清騎馬跟在車旁,腦海中不斷回放那個虛影中的景象。七百年後的鹹陽宮...那該是怎樣的世界?
"巴監正。"車簾突然掀起,嬴政的聲音傳來,"寡人命你即刻調查三件事。"
"臣聽令。"
"一查柳中丞與楚國項氏的往來;二查鹹陽城中可還有此類玉佩;三查..."他頓了頓,"馮劫最近與哪些朝臣走得近。"
巴清拱手應是,卻聽嬴政又補充道:"帶上寡人的玉佩,若有異狀,立刻捏碎它。"
一塊溫潤的白玉遞到她手中,上面雕刻着精細的龍紋。巴清心頭微震——這可是禦用之物!
"臣...定不負所托。"
車簾放下,車駕緩緩駛入鹹陽宮。巴清握緊玉佩,調轉馬頭直奔廷尉府。她有種預感,一場遠比六國餘孽更危險的陰謀,正在鹹陽城中蔓延...
司異監衙署内,巴清正在審閱各地送來的密報。燭火搖曳,映得她眉間那道疤痕格外明顯。
"監正。"一名年輕文書快步走入,"查到了!柳中丞半年前确實秘密接待過楚國使者,當時在場的還有..."
"還有誰?"巴清擡頭。
文書壓低聲音:"丞相李斯。"
巴清手中的毛筆一頓。李斯?這倒是出乎意料。她正欲細問,忽聽門外一陣騷動。緊接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大步走入——是蒙毅,身後還跟着個五花大綁的男子。
"巴監正。"蒙毅拱手,"抓到一個在宮門外鬼鬼祟祟的家夥,身上搜出這個。"
他遞上一塊碧綠的玉佩,與嬴政那塊碎玉如出一轍。被綁的男子滿臉淤青,嘴裡塞着布條,嗚嗚地說不出話。
巴清接過玉佩,入手冰涼。她示意解開那人的綁縛:"你是何人?"
"小、小的隻是收錢辦事..."男子一能說話就拼命磕頭,"有位貴人讓小的把這玉佩送到宮裡,說是能換百金..."
"哪位貴人?"
"不、不知道啊!那人蒙着面,聲音聽着像個女子..."
巴清與蒙毅交換了一個眼神。女子?鹹陽城中能有幾個女子用得起這等貴重之物?
"搜他身。"巴清命令道。
侍衛上前搜查,果然從男子貼身的衣袋裡找出一塊絹帕,上面繡着精緻的蘭草圖案,角落裡還繡着一個小小的"芈"字。
"芈..."蒙毅倒吸一口涼氣,"楚國王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