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刺耳的喇叭聲吓得她一個激靈。一輛紅色鐵皮怪物擦着她的鼻尖呼嘯而過，帶起的風掀起了她的發帶。

"這...這是..."

"未來。"嬴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不知何時換了一身古怪裝束——黑色長褲配素白短衣，頭發也短至耳際，唯有那雙鷹隼般的眼睛依舊攝人心魄。

巴清低頭看自己，同樣衣着大變：绛色官服變成了藏青連衣裙，腰間玉帶化作一條銀色細鍊。更可怕的是，她手中龜甲變成了一塊會發光的琉璃闆，上面閃爍着"2023年7月15日 09:27"的字樣。

"妖術？"她差點把琉璃闆扔出去。

"不，是'科技'。"嬴政指了指路邊一塊巨型光幕，上面正在播放新聞，"上次被系統拽來時就見過。看來龜甲把我們送到了它想讓我們看的地方。"

光幕中的女主持人正說着："...陝西考古隊近日在鹹陽宮遺址發現秦代女官印信，專家稱這一發現将改寫曆史認知..."

畫面切換到一個玻璃展櫃，裡面赫然是巴清自己的治粟内史官印！

"這不可能！"巴清脫口而出，"印信明明在..."

她摸向腰間錦囊，卻摸了個空。嬴政眯起眼睛："有意思。看來在我們的時代做的一切，真的改變了未來。"

突然，龜甲變成的手機劇烈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任務：找到改變曆史的關鍵證據時限：12小時】

"又是任務？"嬴政冷笑，"砸了它。"

"等等！"巴清躲開他搶奪的手，"陛下，既然來了，不如看看這個時代的人如何評說大秦？"

她壯着膽子點開一個叫"知乎"的圖标，輸入"秦始皇女官"。屏幕上瞬間彈出成千上萬條讨論：

"最新考古證實秦朝真有女官！暴君竟是 feminists？"

"論嬴政廢除後宮的真正動機：政治改革or個人癖好？"

"大秦女子科舉試題曝光，難度吊打現代公務員考試..."

嬴政眉頭越皺越緊："這些人在胡說什麼？feminists是什麼部落？"

巴清忍着笑劃到一篇學術論文：《從出土簡牍看秦代女官制度的颠覆性》。文中竟詳細記載了巴清當年制定的女官考核标準，甚至配上了她親筆批注的竹簡照片。

"這..."她指尖發顫，"兩千年後，我們做的事真的被記住了。"

嬴政剛要說話，突然神色一凜，拽着她閃進小巷。三個穿黑衣的人正在街對面四處張望，手中儀器閃爍着藍光。

"時空管理局？"巴清壓低聲音。

"不像。"嬴政盯着其中一人胸前的徽章，"寫着'曆史修正委員會'..."

地鐵車廂裡，巴清緊攥着扶手，努力不讓自己在颠簸中摔倒。嬴政卻适應得極快，正專注研究車廂廣告屏上播放的《大秦帝國》電視劇。

"他們把寡人拍得太啰嗦了。"他嫌棄地點評，"帝王威儀不是靠說教。"

巴清正要接話，突然瞪大眼睛——屏幕上閃過一個熟悉的面孔：演員表裡赫然寫着"巴清：大秦首位女九卿"！

"陛下！那是...那是..."

"朕看到了。"嬴政嘴角微揚，"演你的演員沒你英氣。"

車廂另一頭突然騷動起來。那三個黑衣人正挨個檢查乘客，儀器發出的"滴滴"聲越來越近。

"走。"嬴政拉起她的手，在車門關閉前沖了出去。

他們混入一個叫"博物館"的地方。大廳中央的巨幅海報上寫着：《不止兵馬俑——大秦女性文物特展》。

展覽入口處，一尊等身雕像讓兩人同時駐足——那是身着官服的巴清，手持簡牍，目視遠方。基座上刻着她當年推行《女子田畝繼承法》的功績。

"這..."巴清耳根發燙，"後世之人怎會..."

"因為你值得。"嬴政罕見地用了平等稱呼，"若非你當年力主女子可承田産，大秦不會那麼快恢複戰後經濟。"

玻璃櫃裡陳列着更多證據：王瑕的青銅劍、第一批女考生的名冊、甚至還有嬴政親筆寫的诏書照片："女子才學出衆者，可入朝議政，其見與男子同。"

突然，展館燈光全滅！警報聲中，廣播響起："各位遊客請注意，臨時電力檢修..."

"不是檢修。"嬴政拽着她躲到立柱後，"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