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皇宮内,宋翎剛把賴在他房間一整晚,遲遲不肯離開的文酌送走。
臨走時,文酌還一副戀戀不舍地表情,半玩味兒似的捏着他的指尖,被他掃了一眼,才悻悻松手。
“可真夠無情的。”文酌眼底帶着玩味,“明明昨晚還不是這樣的。”
宋翎臉色绯紅,但更多是因為被氣的。
“别胡說。”宋翎不滿瞥了他一眼。
文酌見狀,心中大動,立即伸手扣住他的後頸,不顧宋翎的不滿意願,強行吻了上去。
直到兩人都有些呼吸不順暢,才意猶未盡的放開。
若不是他一會兒還有事,他還真不願意離開。
“我先走了,”文酌擦掉他唇角的水漬,“今天就别作你那個圖了,歇會吧。”
宋翎輕輕打掉他還落在自己臉上的手,回道:“我知道。”
眼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宋翎才十分疲憊的歎口氣口。
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文酌始終和他剛認識的時候一模一樣。
專橫霸道,不管做做什麼都由着自己的心意,半點不在意後果。
起初宋翎覺得,和他在一起滿是刺激。
文酌是一個浪漫到骨子裡的人,而且還很愛他,宋翎一直都知道。
可到後來他漸漸發現,文酌愛他,但也隻愛他。
許是從小擁有的太多了,父母的寵愛,家族的權勢,數不盡的錢财,以至于讓他一味的追求心的自由和快樂。
他不理解宋翎身為長子,而且是一個家族不受重視,長期被pua,内心極度不自信的長子身上背負的責任。
宋翎是長子,他曾親眼目睹母親被父親帶來的壓力裹挾到喘不過氣,聽着母親發洩心中的郁悶和痛苦。
他心疼母親的遭遇,可當他鼓起勇氣勸她逃離。
等待他的卻是母親責怪的眼神,甚至還讓宋翎體諒父親的不容易。
宋翎從小便是在這種心疼母親怨恨父親,被告知父親不容易不能責怪他的扭曲心理下長大。
無形中的痛苦,他沒有辦法和任何人述說,包括宋燦這個親弟弟。
還沒等他松一口氣,就有人來報,稱是文淵來了。
宋翎當即心中一緊,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恐慌。
沒等他焦灼多久,文淵走了進來。
在看到宋翎的一瞬間,文淵臉抽搐了一下,表情上有一絲的不自然。
文淵很明顯是特意梳洗打扮過的,甚至還是洗過澡來的。
此時他身上沒有半點自身信息素的味道,反而是有一層淡淡的沐浴露香氣。
宋翎緊張到呼吸都要停了,下意識繃緊脊背。
得虧他今天醒得早,并且還給自己身上噴了大量的抑制劑,現在聞不到半點文酌信息素的味道。
四目相對的瞬間,文淵感覺到了他的緊張和害怕,眼裡閃過一絲狼狽。
他下意識後退兩步,怕自己再吓到他。
文淵聲音低啞,仔細聽好像能夠讓人感覺到,他語氣裡有些許的委屈。
“我不過來,”文淵說道,“你别害怕我。”
說着,他目光落在宋翎頸部上還沒有消下去的淤青上。
眼裡滿是羞愧和自責,他怎麼就能因為信息素失控而動手打人,還打得那重。
雖說這些行為是在他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作出的事情,可在面對宋翎時,他還是十分的愧疚。
文淵心裡非常的煩躁,他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文淵咬緊牙關,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至今都還記得,在晚宴上見到宋翎時,盡管正常宴會他都并未走到會場中央,隻是乖巧的跟在父親身邊。
可文淵還是覺得,他耀眼極了。
他真的是一眼就心動,那是他從未感受過的情緒。
想要這個人的想法湧上心頭後,怎麼都無法平複。
他尤其是強迫自己不去想,宋翎的身影越是往他腦子裡鑽。
所以他才會不惜一切代價就求父親的同意,哪怕明知宋家背景已經沒落,不可能在權勢上對他有任何的幫助,他還是想要娶他回來。
而且,文淵在決定娶宋翎時就已經想好了,他要“改邪歸正”,不會再到外面去胡搞,安安心心和他過日子。
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們之間會鬧到這個地步。
“你這幾天,還好嗎?”文淵再度開口問道。
宋翎已經調整好了情緒,掩飾好了自己的驚恐,唇角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得體微笑:“還好。”
他笑起來的樣子和宋燦有些像,不過宋燦更加得張揚明媚,宋翎則多了沉靜,溫和得像一汪泉水。
文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