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光還十分遙遠，仿佛永遠也觸碰不得一般。

玉霜空卻皺了皺眉，停下了腳步，他舔了舔幹澀的嘴唇，低聲呢喃，“……不對。”

“不對就對了。”

一道婉轉悅耳的女聲出現在了二人的耳畔。

蘭因認得這個聲音——這是玉夫人的聲音。

下一刻，随着“啪嗒”的一聲，此間的燈光亮了起來。

刹那間，此地亮如白晝。

而蘭因也随之看清楚了此間情形。

一襲紅裙的玉夫人娉娉袅袅地站在他身前，而在她的身後，則站着一位容貌陰鸷身形幹癟的老者，而在這位老者的身側，站着一位脊背佝偻的老人。

這位脊背彎曲的老人，正是蘭為川。

蘭為川不曾說話，玉夫人倒是開口了。

“蘭先生，你果真是個上好的魚餌。”玉夫人笑靥如花，豔光更盛，“不枉我留你多活了這麼幾日。”

“若非有蘭先生相助，恐怕我要抓住大少爺，那是難之又難呢。”

玉夫人略帶贊許的眼神落在了蘭因身上，而她那一對美麗的妙目之中，滿是對他的贊美與欣賞。

但下一刻，這欣賞卻又變作了惋惜。

玉夫人幽幽地歎了口氣，“蘭先生，我是真的欣賞你……可你總是礙我的事，如此，我也不好留着你的性命了。”

她的目光戀戀不舍地在蘭因美麗的面容上流連了幾番，幾近癡迷，“我喜歡你的臉……你放心，等你死了，我會善待你的身體，絕不會叫那惡心肮髒的蛆蟲啃食了。”

蘭因隻覺得惡寒。

他偏過頭去，不去看這個心理扭曲的女人。

“玉夫人……”聽她語中之意，似乎是要殺了蘭因，于是蘭為川霎時便慌了神，“你答應過我，要幫我這孫兒續命的……”

“那又如何。”玉夫人笑吟吟地擺了擺手，遞給了身後那陰鸷老者一個眼色，下一刻。

一枚銀針悄無聲息地落在了蘭為川的天靈蓋上。

旋即，蘭為川雙目圓睜，七竅流血……就這般倒了下去。

而後不出片刻，他的胸膛便失去了起伏。

“……”刹那間，蘭因方寸大亂。

他呼吸一窒，呆立在了原地，許久都不曾反應過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紛亂的思緒，玉霜空将他的手牽得更緊了，抿了抿唇，面上露出了些關切的神色來。

“……我沒事。”蘭因回過神來，強令自己冷靜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