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傳來溫度和觸感,肖長悅身軀一怔,就着這個暧昧的姿勢定格好幾秒。這幾秒間,肖長悅大氣不敢出,耳廓禁不起陸辰淼噴灑熱氣的挑逗,爬上潮紅。
姬雀因把這番柔情蜜意盡收眼底,嘴中齁甜,忍不住抿唇笑着,但繼而,她察覺地面正在暗湧詭異。
肖長悅擡手握住陸辰淼的手腕:“陸…陸辰淼,貼,貼太近了…”
身後靜一會才哦一聲,仿佛有些不情願地收回雙手:“我隻是怕…”
“是是是,我知道,你隻是怕我掉下去,絕不是因為别的什麼。”肖長悅搶過話,說完後又立刻後悔了,他在說什麼啊,到底有沒有過腦。什麼叫“不是因為别的什麼”,這不赤裸裸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好了好了,你倆等回去再慢慢探讨,快看下面,情況有變。”姬雀因沒吃晚飯都覺得肚子飽了。
衆人順姬雀因視線望去,碎裂不堪的地磚之下,有什麼東西在急速前行,所經之處,碎過一輪的地磚完全粉碎,接着炸開地面迸發而出,以沖破雲霄之勢向上飛竄。
這根蠻橫的“柱子”,比之前任何一根血森羅都要粗壯,藤尖端卷着個人,那人也身着鵝黃門服,每個人都看清了,這個葉湫派弟子,是那個傲縱又勢利的少主葉凡青。
記得葉凡青是潺娘的好徒弟,潺娘與葉重戈勾結不清,以他與二人之間的關系,怎麼落得如此狼狽。
十有八九就是中間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故,亦或是潺娘蒙騙了他們。
葉凡青一定知道的不少。
“此人得救!”想到此,肖長悅大喊出聲,搶先一步躍出風盤,陸辰淼這次沒再拉他,前後腳一塊跳了出去。
肖長悅借助下落的勢猛,手心醞釀着熾炎,跟空氣摩擦出星星火花,如一道流星滑落,周身綻開方圓幾丈的灰燼,燒得磚塊下的泥土焦黑。
火焰永遠是草木的天敵,血森羅莖遭受炙烤,幾處表皮呲呲冒着煙。
“都沒深紮地裡,看來這些血森羅才發芽不久,”肖長悅看着腳邊繁雜纏繞的莖藤,目測隻有他手指粗細:“看上去一手就能輕松掰斷,卻生長的這麼快,背後定有力量催發,如此看來,所謂十二血瞳陣裡養的,就是這些血森羅。”
陸辰淼凝視着這些細枝,眼底冷意上浮,二話不說,一手于腰側一握,一柄細長青劍凝光而聚,把它們斬的粉碎。
“斬草先除根,陸辰淼你好狠哦。”肖長悅語調調侃,繼而忽退數丈,指尖接連不斷凝聚陣子,身形幾度閃現,快速安放各個陣子。
陸辰淼正要和肖長悅配合,把地磚下細細密密的血森羅消滅,周身月光突然被擋住,好像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對他虎視眈眈。
他立馬擡頭,果不其然,血森羅發現他了,纏着葉凡青直接朝陸辰淼俯戳下來。
陸辰淼隻得暫且閃身躲避,血森羅一個撲空,此時離地面隻有半長。陣外,肖長悅咬準時機,雙手結印,四面八方的地裡登時突出棱刺,棱刺周身映射出烈火的光。
鱗次節比的火棱自不同方向接連突進,血森羅還算靈活地躲了一會,源源不斷的尖棱還是齊心協力戳穿莖身,将其牢牢釘在原地。
血森羅一時間掙脫不開,叫火燒的萎靡不振,仍舊倔強地纏着葉凡青不肯松開。
陸辰淼幾步退到肖長悅身側,後者僅憑五成玄力,布了座範圍較大的玄陣,此刻明顯吃不消,冷汗不斷滲出,背部衣料已經被浸濕。
他沖陸辰淼喊:“快用天潋百影行,趁現在!”
陸辰淼立刻了然,血森羅好不容易被控制z住,沒有比現在更好挫敗它的機會了。
天潋抛至半空,翻轉幾圈,随他令下,利劍沐浴青光,向兩側散開一排重影,目測足有數百道,形成蓄勢待發的百劍牆。随後,把把青劍破風飛射,掀起洶洶青浪,朝血森羅齊發。
陸辰淼一躍乘上天潋本體,飛馳于衆劍之後。天潋百影在皮糙肉厚的血森羅上不停增添深淺長短不一的割口。同時承受灼燒與淩遲的血森羅逐漸承受不住,緊箍葉凡青的力道一寸寸松開,陸辰淼落在莖尖下方,等待随時救人。
恰逢此時,“啪嗒”一聲脆音,有什麼東西從頭頂滴落,掉在天潋劍身上,劍周青芒頃刻熄滅,重影瞬間消逝。陸辰淼隻覺腳下一墜,天潋頓時瀉力,變成一把普通的劍,往地面快速墜去。
沒過一會,火棱陣出現即将失效的征兆。
陣外,肖長悅喉間湧上一股甜,他沒有任其流出嘴角,而是強忍着胸悶咽進肚裡。
即便如此,天潋百影行還是給血森羅帶來不小的創傷,由上到下傷痕累累,像人的肉身一樣,小血瀑從較深的裂口中流淌下來。
但同時,反将血森羅激怒,直沖天穹,把愛葉凡青困的更緊。
陸辰淼立即把天潋扔出老遠,迅速跟血森羅拉開距離。不遠處肖長悅欲催動玄力,阻攔緊追陸辰淼腳跟的血森羅,可惜方才大範圍火棱陣,幾乎耗盡他目前能動用的所有玄力。
他身子一塌,趴跪在地,他強撐四肢,顫顫巍巍爬起來。勉強站穩後,終究憋不住滿上胸口的血,一大口灑在腳前碎磚上。
随後,視線對上陸辰淼緊張憂慮的目光。
因此他分神一瞬,血森羅趁機疾速往前一勾,緊接着,紅衣躍動,擡腿就要奮不顧身飛奔向他。
臉側“嗖”一聲銳響,疾風與肖長悅擦肩掠過,他再定睛看時,陸辰淼已經踩上風盤,席卷着地上泥沙,馱陸辰淼迅速遠離血森羅攻擊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