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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腥煌蟒(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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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生物到了生死關頭時,都會爆發出較常更驚人的力量。眼下長蟲首頂那塊失去鱗的皮膚,空落落的,跟周邊蛇鱗整合着一瞅,活像謝了頂,看上去老了十多載。這興許也是大蟒如此憤怒的原因之一,要換是他,估計也氣的想鏟掉一座城。

肖長悅即便是痛到家了,依舊壓制不住發自内心地想笑,使他此刻的神情看着很古怪,要哭不哭要笑不笑,在腥煌蟒眼裡更像是挑釁。

大蟒一聲怒吼,血盆大口猩紅不見底,口氣沙塵暴似的洶湧而來,差點沒把肖長悅熏暈過去,跟集市旮旯裡狗都不理的爛蔬肉大雜燴沒啥兩樣。

耳邊是自己血珠落下的“嘀嗒”聲,在地綻開。少頃,就零零散散綴滿他懸空腳下的地,漸漸系成一灘。這樣耗下去,他遲早要被榨幹。

深淵巨口拉扯着銀絲,黑洞洞逼近眼前,是要直接把肖長悅吞進腹穴。

眼看天網般的罩子即将吞噬掉他,蛇尾竟恰時莫名其妙松開,似忽受刺激,猛然縮回。過程極快又突如其來,肖長悅還沒完全回過神,就重重“掉”在地上。

“他娘的。”

肖長悅尤其不爽暗罵一聲,抹掉嘴角血迹,這長蟲難對付就算了,還喜歡一驚一咋,這又是要鬧哪出?

腥煌蟒當然不懂肖長悅因何憤憤,丢完他就怔在原地,瞳中殺氣仿佛讓盆冰水澆滅般,隻剩冷光,冷光裡,還窩着團膽怯。

這叫個什麼事兒,難道這蛇還有精神分裂?肖長悅心中自問。但不論如何,與他而言,是個絕佳的反攻時機。

他才起身踏出一步,大蟒竟被吓得顫了三顫,慢慢挪到一角納炎珠旁,似想尋求一方庇護。

肖長悅才不管它什麼反應,最好在得手前,一直保持這種狀态,即便渾身沒一處好肉,他還是看似輕盈地一躍至大蟒頭頂的肉刺邊上。這家夥恐怕有了應激,沉重身軀吓得差點蹦起來,在石窟内不斷打轉,搖頭晃腦,這回隻是想将他甩下去保命,沒再用蛇尾紮他。

又是這套眩暈大法,肖長悅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栽倒兩次,整個人匍匐在蛇頭顱上,一來穩住重心,而來減輕暈眩。與此同時,緊握手中匕首,緒集最大力勁。天旋地轉間,耳邊攏上呲啦肉裂聲,是兩道相似聲響重疊,恍惚中,臉頰被糊上一層東西,溫熱濕綢。匕首插在肉刺裡,他沒來得及拔出,就被一股力推着撞開層層風波,像顆流星錘重重砸在石壁,人都快嵌進裡頭。

驟然間肖長悅是斷片的,許是魂魄沒跟上身體飛出去的速度,感受到的隻有擦耳而過的風聲,後背重重硌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仿佛穿心裂肺。

但這些和肩胛上鑽心剜肉似的劇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肖長悅深吸一口氣才回過神,活像是把漂離流浪的魂魄盡數收回家。

可即便魂魄歸了家,屋也散了架。

身體還是完整的,卻勝似筋骨四分五裂各不相幹的錯覺,極端疼痛令他不住打顫。肖長悅艱難地緩将實現挪到最痛的位置,那裡被大蟒獠牙般的尾骨直徑穿透,另一端紮在身後石壁中。

難耐疼痛之餘,濕乎粘稠,火辣辣,還涼飕飕的。

原來他不是嵌在石壁裡,而是釘在石壁上。

視線開始不住模糊,肖長悅還是不放心望向蛇首頂,那裡,橙黃血漿若蛛網,從肉刺處向四面八方匍匐,在蛇鱗沿滴落。他頰側液體溢出刺鼻臭氣,估計是肉刺裡飛濺出來腥煌蟒的血液。

蛇血照這麼流下去,估摸不出一刻鐘,蛇心就會因供血不足而停止跳動。

目光下移,撞進眼眶的蛇面沒了膽怯,回歸原先的猙獰狂躁,甚至更甚。腥煌蟒怒瞳圓睜,蛇鱗怒張,血漿流了滿面,洞中陰暗,蛇面鱗片粗糙不平,把明暗刻畫的更加刺目,直叫人心怵的可怖。

肖長悅瞳孔驟縮間,蛇口又一次逼至眼前,内口大開,肉錘般的小舌清晰可見。

他本能想伸手去擋,奈何百骸松軟無力,雙臂隻是輕微抽顫半瞬,就再也動彈不得。乃至愈漸感受不到四肢玄力流動,石窟濕冷,他卻覺身處火堆,焰火從每處血口延伸灼燒,要把他如草屑燒成灰燼。

痛,太痛了,原就遍體鱗傷,由内而外的灼燒,就像在身體裡塞滿了鹽巴,其威力滲透膚表,炭火一般灼燒每一處傷口。身體包括神識識海,都如墜火海,眼睜睜任憑自己被吞噬殆盡,痛苦到他甚至等不及大蟒的吞噬,就想先行自我了結。

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将死之人的感受?曾經多少次在死亡邊緣徘徊,看來這次,是真的要結束了。

...

嗯?

好溫暖,好舒服,這種四肢身軀全然舒展開的惬意,好久沒能體會到了,準确來說,就像神識擺脫了名為軀殼的框架束縛,能任憑意願不斷延伸。

脫離軀殼...難道說,他真的已經死了,現在正以魂魄的狀态到了地府?

也不對啊,為啥感覺眼皮外邊如此明亮,地府不應該都是幽黑陰森的嗎。

肖長悅猛地睜開雙眼,首先就叫天邊幾束太陽般明亮的光芒刺的眼眶一酸,不得已用手臂半掩着,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平躺在一片花野中,花海一望無際,周邊也隻有朵朵似火的鮮花,沒有其他任何雜景。

這裡沒有風,甯靜地出奇,橙黃明媚的天空上,光源來自天邊一輪漩渦似的光團,但僅僅是狀似漩渦,卻壓根不轉動。周邊的花一動不動立着開着,仿佛時間停止流動,直到他起身,才難免觸動了邊上些許花枝。

說來也怪,他這身起的格外輕松,絲毫沒有重傷奄奄一息者的樣子,但低頭看,渾身的破口和血痕血迹又是切實存在的,隻是痛感與失血過多的倦意全無。

此刻肖長悅心中最重要的問題就是,他究竟是死是活,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幹杵這像朵花一動不動也不是辦法,肖長悅隻好邁開步子,憑感覺朝一處方向走,奇妙的是,他每邁開一步,原本阻攔腳前的花朵竟自覺彎腰朝兩側避開。

有一點他可以确定,這裡絕非現實世界,也肯定不是地府,他怕是又誤打誤撞進了什麼奇異空間。

不知瞎走了多久,周圍景色沒有任何變化,他不知走了多遠的路甚至有沒有可能又回到原地,便又換了個方向走,就如此反反複複不同方向都試了個遍,仍舊無事發生。

看來兀自蒙頭瞎轉不成。

“喂!有人嗎!!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怎樣才能出去!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啊啊啊!!”

肖長悅雙手拱于嘴側,沖無邊無際的花海盡頭放聲高喊。但這條路依然行不通,喊到缺氧都不會有任何應答。

正當一籌莫展,他無意低頭,視線落在從一開始就簇擁周邊的花叢上,對哦,他怎麼沒想到,這遍地花海是他唯一能觸碰和清晰看到的東西,說不定突破口就藏在它們當中。

肖長悅原地蹲下,秉着就近原則,用食指小心翼翼戳了戳跟前一朵鮮花,近看這花甚為眼熟,好似換了顔色的血森羅。不容他多想,就覺指尖火灼似的一刺,吃痛間,周圍景緻消失一空。仿佛抹除一副畫卷又添上一副新畫卷,隻是瞬息,肖長悅視線再度清晰時,已經身處另一番天地。

若說方才的花海他并非全然陌生,隻是比他時常夢見的黑花海多添了色彩罷,此刻周遭,就是他從沒見過的場景。

環顧四周,牆垣圍繞,遠看有高低錯落的瓊樓玉宇,他所身處的院中景象,陳設于植被極好地搭配相融,奢侈卻雅緻非凡,同時不失令人眼前一亮的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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