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甯緩了很久才緩過來,直到客廳裡的燈光被打開,劈開昏暗的環境。
她擡頭看向站在燈控旁邊的許疏桐,慢慢站起來,表情還有些恍惚。
“怎麼樣?”許疏桐詢問她,“坐下休息一會。”
“不。”姜以甯搖搖頭,好像找到一點點竅門了,“我還能繼續。”
說着她摸了摸脖子,有些後怕:“老師……你輕點掐。”
“這次我們角色互換。”
姜以甯一聽,這可不困了,立馬來了精神。
兩人站在落地窗前,遠處是江面遊輪的金光璀璨的光暈,與燈帶連成一片跨江大橋,姜以甯目光落在許疏桐的臉上,屋内燈火通明可以清楚觀察到對方表情細節。
姜以甯做足心理建設後,像許疏桐做的一樣,向前一步将人抵在高清落地玻璃,掐住許疏桐的脖子。
觸碰到肌膚時,她的第一反應是太細了,好像脆弱的海草,讓她不舍得使力。
定了定心神,盡力讓自己代入對手角色,說:“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來啊!”
是居高臨下,勝利者的狂妄語氣。
“呵。”謝無漪冷笑一聲,右手抓住扼制她脖子那隻手,反其道行之,讓對方更用力掐住自己脖子,一字一句說:“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
說這話時,謝無漪眼睛慢慢浮現出薄紅,甚至額角青筋隐隐顯現,不甘心的眼神中充斥瘋狂。
謝無漪的身體因呼吸逐漸困難而隐隐發抖,卻又咬着牙不甘示弱與之對視,“否則隻要我活着,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将你剝骨剜心。生生世世,不得、輪回。”
因為呼吸不暢導緻生理上無法克制的顫抖,謝無漪的眼神依舊堅韌,已經準備好随時赴死,那隻手輔助仇家掐緊自己脖子的舉動更顯瘋狂。
她的手上明明沒有很用力,遠不到顫抖和爆青筋的程度,可這些許疏桐真實的窒息反應輕易就能做到。
明明處于劣勢,可展現出來的姿态卻絲毫不占下風,就像冬天裡被風雪吹打而堅韌不摧的寒梅,隻一個眼神就足夠姜以甯學習很久。
姜以甯被許疏桐的情緒震懾到了,以至于忘記接戲,目光全落在許疏桐的臉上,竟起了恻隐之心,不舍得傷害眼前的女人。
她無意識松開手。
“……”許疏桐的身體随着她的動作被釋放,抿了下幹燥的嘴唇,一語中的:“你走神了。”
被戳穿的姜以甯覺得心虛,尴尬地笑了一下,“對不起。”
“在表演中走神,是對對手演員的不尊重。我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這種情況。”
“好的……”
許老師…上課還挺嚴肅。
稍作休息後,繼續下一次換位演繹。
有了許疏桐的指導,姜以甯入戲得很快,不得不佩服專業的演員,言傳身教遠比理論知識要吸收得快,她從中得到獲取一些技巧。
演戲時的狀态明顯要比之前自信了。
“先到這裡,早點休息。”淩晨三點,許老師宣布下課。
“好!”姜以甯猛地一下站起來,起猛了讓她眼前一黑,身體踉跄一下往前倒——
她看到許疏桐條件反射伸出的手要抱住她,身體的避險機制讓姜以甯擡手要去抓許疏桐的手以穩住身體。
可沒想到,手上抓了一空,身前的手臂突然往下,攔腰卡住她的髂骨,接住了她。
“啊……”姜以甯摸了摸自己被許疏桐手臂硌到的髂骨。
“還好我沒有來月經。”
“……”
…
演戲是個體力活,姜以甯回房間沾到枕頭秒睡。
再一次醒來叫醒她的不是餐廳送來的飯,而是一通電話。
“姜小姐,你要我查的事我查到了。”
“在許疏桐家門口貼條的是一個男子,普通上班族,從社交賬号來看這個人不追星。我找到他時很快承認了,他不知道屋主是誰,在論壇接到的活,報酬是一千塊,他離得近又覺得是肥差趁着晚上就去了,他也不知道給錢的是誰。”
“一千塊,就貼一張紙?”姜以甯感到詫異。
“是的。”
需要匿名找人貼紙條恐吓,多半不是單純的黑粉,這倒是勾起姜以甯的好奇心。
她随意倚在沙發上,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颌,又說:“你再幫我查查許疏桐的人際交往方面,看看有什麼仇人,還有她為什麼和公司解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