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氣溫偏低，坐着聊了一會後，姜以甯覺得有些冷，遂兩人駕車返程。

知道回去還有些路程，姜以甯把座椅調到合适的角度，舒舒服服半躺下，再看一眼時間，她們在山上待了三個小時，此時已經深夜。

“我餓了。”

“不是吃過晚飯才出來的麼？”

“酒店的晚餐太難吃了，沒吃多少。”姜以甯轉頭看她，“許老師，這地方你熟，帶我去吃宵夜吧！”

“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隻要是你覺得好吃的！”

“……”許疏桐想了想，說：“我覺得好吃的，你不一定願意吃。”

“那可不一定！”姜以甯說，“别看我這樣，其實我不怎麼挑食的。”

姜大小姐說的“不挑食”意思是，人均四位數的餐廳她能吃，三位數的也會吃，兩位數的勉強也能吃。

“就是晚上陳琪給我點的都沒什麼油水，要是能吃到香香的食物就更好了。”

“那好，很符合你的要求。”

許疏桐的話讓姜以甯對今晚的宵夜有了期待，眼看着車子下了山，開回到主幹道，越看越覺得路途有些熟悉，最後車子在白天來過的影視城停下。

隻是現在車子沒有開進去，而是停在影視城北門的停車場，離入口處有一百來米的距離。

“我們是去吃宵夜的嗎？？”姜以甯用很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這也沒有餐廳啊，一眼看過去隻有車、車、車。

“是的。”隻見許疏桐變戲法似的拿出兩個口罩，遞給她一個後自己戴上，随後開門下車。

走出停車場，再有五十米就是北門入口，姜以甯老遠就看到入口處站着不少人，有的站着，有的來回踱步，有的幹脆就坐在水泥地上。

白天來時也看到門口聚集不少人，可現在晚上十點多，竟然還有這麼多人。

這是在幹嘛？

姜以甯剛想問，就看到北門出來一個挂着通行證的人，擡起手高聲說：“需要二十個演員！夜戲、包宵夜，兩百塊日結！有台詞加一百！”

根本不用等到那人說完，一擡手一群人呼啦啦沖上前去報名，寂靜的夜被人們争喊的聲音打破，還有人擠不過被推到在地上，爬起來顧不得擦灰又擠進去。

姜以甯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經過時站在外圍探頭探腦看了一會，直到工作人員領着群演進門，剩下得不到工作機會的人直歎氣。

直到許疏桐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她才跟着許疏桐繼續往前走，直到離人群稍遠聽不到說話聲，才開口：“群演才兩百塊錢？也太少了吧！”

“兩百塊按照群演的收入來說，算多的。群演日薪普遍在80-100元一天，可如果跟主演比，那确實是少。”

“我看白天晚上都有很多群演在等戲，也不是每天都能接到活、有高薪吧。這樣為什麼不去上班，還穩定。”

“來影視城當群演的，誰都是博一個能紅的機會。有經紀公司不紅的演員，其實也沒比他們好到哪裡去。”說到這，許疏桐自嘲地笑了一下。

拐過彎，原本冷清的道路被霓虹招牌占滿，一條街全是擺攤賣吃的。

“……這。”姜以甯停下腳步，咋舌：“許老師你不會是想帶我來吃路邊攤吧？”

“對。”許疏桐轉頭看她，“吃嗎？”

姜以甯面露難色，不要說吃路邊攤了，但凡她在吃的菜裡看到鋼絲哪怕是動物毛，一整個廚師團隊都得換掉。

“嗯……我試試吧！你要帶我吃什麼？”她硬着頭皮說，即便心裡實在是不太能接受，還是應下了，誰讓是自己主動開口的，來都來了。

“那就跟我走。”

許疏桐領着她走過那些攤位，像是在尋找什麼，期間還有攤主熱情的吆喝聲。

姜以甯一個個看着那些招牌，眼裡流露出好奇的情緒，有炒粉炒面炒飯、鐵闆燒、燒烤、炸串、麻辣燙、醬香餅之類，看得人眼花缭亂。

直到走到攤位的尾巴，許疏桐才在一個賣燒餅的攤位停下。

“你要吃豆沙、豬肉餡還是韭菜餡？”

“……呃。”姜以甯萬萬沒想到許疏桐會帶她來吃燒餅，縱使千百個落差，還是說：“吃肉的吧，韭菜味太大。”

許疏桐要了一個豆沙餡和豬肉餡。

姜以甯目光落在操作台上，攤位是一輛建議三輪車，後座放着看着像用油桶改造的防風罩，看起來舊舊的，但煎餅的大圓鍋清潔得很幹淨，工具小鐵鏟有油可也是幹幹淨淨的。

她不自覺皺起的眉頭稍稍輕松了一些，至少看起來是幹淨的。

許疏桐和攤主似乎很熟，等待的時間與她聊了起來。

“阿姨，前面位置好。”姜以甯加入她們的寒暄，“到後面都沒什麼人來了。”

說起這個，攤主臉上一把心酸的笑容，盯着她看了一下，“以前我是在前面擺的，後面人多就不讓我在原來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