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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複雜の羁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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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餘韻還未消散,新年便迫不及待地悄然臨近。

山王街早已沉浸在一片歡騰的海洋中,五彩斑斓的裝飾在風中搖曳,歡快的笑聲和熱鬧的音樂交織回蕩。

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ITOKAN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空氣中彌漫着化不開的憂傷與孤寂。

衆人皆似霜打的茄子,萎靡不振,整個空間都被一種沉重的氛圍填滿。

龍也意外逝世和琥珀失蹤的噩耗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 MUGEN内部掀起了驚濤駭浪。

組織上下瞬間陷入了動蕩不安的漩渦,陰影如烏雲般迅速籠罩。

多數成年頭目聚在一起,面色凝重地低聲商讨。

他們一緻認為,MUGEN沒了龍也和琥珀這兩位靈魂人物,就如同航船失去了舵手,即便勉強維系,也不過是一具徒有其表的空殼,毫無意義可言。

就這樣,在一片悄無聲息之中,那個曾經輝煌無比、擁有上百成員的機車族——‘MUGEN無限組織’,就這樣悄然消失在了東京這座繁華都市的喧嚣之中。

九十九,這位平日裡總是嘻嘻哈哈看似沒個正形的年長哥哥,此刻靜靜地站在 ITOKAN的角落裡,眼神中滿是落寞與不舍。

他擡頭望着牆上那一張張記錄着MUGEN往昔輝煌的照片,手指輕輕撫過,仿佛在觸摸一段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曾幾何時,他緊緊追随在龍也哥和琥珀哥身後,在風中呼嘯着騎行,那份熱血與激情仿佛還在昨日。

如今,面對MUGEN的分崩離析,他的心中五味雜陳,傷感與留戀如潮水般将他淹沒。

在一番痛苦的掙紮與思索後,他毅然決然地轉身,背起行囊,踏上了那條充滿未知的尋找琥珀哥的道路,步伐堅定而決絕,背影卻透着無盡的孤獨。

回首最初創立MUGEN的七人組,如今僅剩下Cobra和大和這兩個尚未真正褪去青澀、理解成熟與責任深刻内涵的年輕人。

ITOKAN内,死寂般的沉默仿佛擁有了實質的重量,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仿佛能将一棵參天大樹瞬間壓垮。

Cobra蜷縮在吧台前的高腳凳上,往日那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疲憊與消沉。

他總是慵懶地垂着肩膀,腦袋微微耷拉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手中無意識地轉動着一個空酒杯,看似放松,實則内心被郁悶的情緒緊緊纏繞,如同打了一個死結,怎麼也解不開。

大和則靜靜地站在一旁,平日裡那副愛和直美鬥嘴打鬧的模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像,眼神專注而堅定地守護在直美身邊,偶爾目光交彙,他便會微微點頭,似在無聲地傳達着

——還有我們陪着你。

他默默祈禱着自己能成為直美的避風港,為她增添哪怕一絲的溫暖與安全感。

聖誕夜後ITOKAN對外關門了許久,如同将一段曾歡愉的過往徹底塵封——

……

日子一天天過去,新年的鐘聲終于敲響。

新年當天,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灑在東京的大街小巷。

Angel身着一襲簡約而不失優雅的和服,櫻花粉的色調映襯着她白皙如雪的肌膚,更顯嬌嫩動人。

她那一頭如黑色綢緞般順滑的長發随意地披在後肩,幾縷碎發俏皮地垂落在臉頰兩側,更添了幾分靈動。

眉如遠黛,她的眼眸清澈明亮,宛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清泉,可此刻卻隐隐透着一絲憂慮。

Angel正随着黑崎家族一行人前往淺草寺進行初詣。

一路上,周圍的人群熙熙攘攘,歡聲笑語不斷,可Angel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熱鬧的氛圍之中。

踏入淺草寺,古色古香的建築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甯靜而莊重的氣息。

寺内香煙袅袅,人們虔誠地參拜、祈禱,一片祥和。

Angel跟随着衆人的腳步,機械地完成着一系列儀式,一切看似平淡如水,波瀾不驚。

直到抽簽問蔔的那一刻,Angel站在簽筒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簽筒,無意識地搖晃着。

突然,她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眼神瞬間呆滞,整個人鬼使神差地發起呆來。

黑崎君龍面帶微笑,邁着沉穩的步伐走上前,他伸出那隻寬厚溫熱的手,輕輕摸了摸Angel的頭頂,輕聲問道:“如何?我們凜子來年一定會順利的吧?”

Angel這才回過神來,慌亂地眨了眨眼睛,勉強揚起一抹略顯尴尬的笑容,嘴角微微牽動,聲音輕柔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可惜呢,看來,要更加努力才行。”

說着,她緩緩攤開手掌,簽文上‘大兇’二字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雙眼。

黑崎君龍看着女孩那略顯慘白,有些虛弱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他隻是溫和地笑了笑,安慰道:“事在人為嘛,誰知道天說的算不算喽。”

Angel連忙調整情緒,強裝鎮定地回應道:“哈哈——父親高見。新的一年,還請父親多多指教才行呢。”

黑崎君龍笑着輕輕戳了戳女孩的眉間,替她舒展開不自覺皺在一起的眉頭。

語氣中滿是寵溺地調侃道:“該是我向你這個機靈的丫頭多多指教才對吧。”

“一起去挂起來吧?”

黑崎君龍的聲音溫和地響起,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Angel擡眸,對上他滿含關切的目光,微微點頭,嘴角扯出一抹略顯牽強的笑意。

父女倆并肩前行,身影在古寺的石闆路上被拉得悠長。

寺内人來人往,可Angel卻覺得周遭的喧嚣都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

她的目光無意識地遊移,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周圍,每一步都邁得有些沉重。

黑崎君龍走在前面,偶爾回頭,目光總會在Angel身上短暫停留,眼中帶着些狡黠的打量和猜疑,但他精明地僞裝藏好,并将Angel今日略顯呆滞怪異的神态盡收眼底。

他們穿梭在亭台樓閣之間,繞過煙霧缭繞的香爐,終于尋到一處靜谧角落。

那是一棵古老的櫻花樹,粗壯的枝幹蜿蜒向上,仿若在訴說着歲月的滄桑。

枝頭雖未綻出花朵,卻有一種古樸的韻味。

Angel擡手,将寫有‘大兇’的簽文輕輕系在一根低垂的樹枝上,簽文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簌簌聲響。

大兇麼?

Angel盯着那飄動的簽文,思緒瞬間被拉回到聖誕夜。

聖誕夜當晚,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瞬間将她從溫暖的氛圍中拽入了冰窖。

電話那頭,直美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那聲音裡飽含的絕望與無助,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地刺向Angel的心窩。

等她終于趕到直美身邊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心疼不已。

那個曾堅強開朗開導自己的女孩,此刻卻像一隻受傷的小獸,無助地蜷縮在那裡,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

在後來二人再見時——

直美把那機遞給自己一把鑰匙,稱這是龍也哥本想留給自己的新年禮物。

‘龍也哥想要送給Angel的禮物是他費了好長時間改裝的機車,他居然守得住這樣的驚喜,甚至連我都蒙騙了過去——’。

直美顫抖着向她傾訴。

可是新年還沒到——

禮物又該從誰的手送出呢——

話語中滿是破碎與悲傷,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Angel的心上。

看着直美如此脆弱的模樣,Angel内心深處那原本堅定的理念,開始出現了動搖。

一直以來,她秉持着自己的信念,努力在這複雜的世界中前行,以為這樣便能守護好親近的人和脆弱的自己。

但當真正面對這樣的變故時,她才驚覺自己是如此的無力。

矛盾的情緒在她心中如同洶湧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沖擊着她的内心。

一方面,是多年來深深紮根在心底的信念;

另一方面,是朋友遭受痛苦時的無助模樣。

糾結和迷茫如同濃密的烏雲,将Angel緊緊籠罩,讓她在痛苦中不斷掙紮,卻始終找不到一個能讓她解脫的出口。

而此刻,眼前的‘大兇’簽文,似乎也在冥冥之中,為Angel内心的這份不安增添了一抹更加沉重的色彩。

随後,一行人分散開來,開始随意地在寺内閑逛。

九鬼源治如同影子一般,緊緊跟在Angel身後。

他身姿挺拔,眼神銳利如鷹,警惕地掃視着周圍的一切,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動靜,嚴謹得如同守護着稀世珍寶的衛士,不容許有絲毫差錯。

Angel漫無目的地走着,眼神遊離,對周圍的熱鬧景象視而不見。

不知不覺間,她來到了一處售賣禦守的攤位前。

攤位上琳琅滿目的禦守散發着淡淡的香氣,仿佛帶着某種神秘的力量。Angel的目光被吸引,她輕輕拿起一個禦守,仔細端詳着。

“源治君喜歡哪一種呢?”

Angel突然轉過身,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雖帶着一絲疲憊,卻依舊美麗動人。

九鬼源治聞聲垂頭看着守護的小姐,隻見她漂亮的眼眸中閃爍着一絲期待,此刻正專注望的着自己。

“健康?平安?啊…… 還是财運呢?”

九鬼源治被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内心一陣慌亂,甚至有些受寵若驚。

他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 Angel 的眼睛,急忙應道:“隻要是凜子小姐選的,我都喜歡。”

“啊,這樣的話,那就選平安吧。”

Angel溫柔地笑着,聲音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面。

“畢竟跟在我身邊的話,一定要平平安安才好,這樣我的身邊也能少了很多麻煩呢。”

九鬼源治隻覺得心裡暖烘烘的,仿佛有一股暖流流淌而過。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竭盡全力保護好凜子小姐。

“啊,對了,源治君。”

他聽獨屬Angel那輕柔的聲音在這喧鬧的淺草寺中陡然響起。

Angel原本輕快的腳步猛地頓住,隻見她緩緩轉過身,氣質中散發着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

那雙原本清澈靈動的雙眸,此刻銳利得如同出鞘的寒劍,幽暗中閃爍着魅惑的光芒,卻又隐隐透着如野獸般嗜血的猩紅。

那視線直直地刺向九鬼源治的雙眼,仿佛擁有實質的力量,似要将他的靈魂都看穿并狠狠地碾碎。

“你絕對不能離開我,知道嗎?”

她薄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帶着一種穿透人心的清冷,在這片寂靜的空間裡悠悠回蕩。

如果讓我發現對我表忠心的同時暗地背刺我……

我是不會讓那種人輕易離開我的哦,源治君。

“即便是付出死亡的代價,也休想離開我哦。”

她尾音微微上揚,語調中帶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決絕,宛如一道宣判的魔咒,重重地砸在九鬼源治的心頭,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九鬼源治全然誤解了她的意思。

他凝視着女孩,隻見她雙眉微蹙,嚴肅中透露出一絲不安。

那副模樣在他眼中,完全就是小女孩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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