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聞雪從容自若地讨價還價,仿佛外頭播放的“醜聞”與她無關。
“比如,一張長期船票。”
綁死兩人合作關系。
陸謂年沉聲:“動我母親的遺物前,也沒問過我的意見。”
“陸诩成執意要那條項鍊,我不能攔得太過,否則容易露餡。”蔺聞雪解釋,“他雖然沒腦子,但最聽你家二叔的話,這麼盯着這條項鍊不放,隻怕另有緣故。”
陸謂年沉思半晌。
“東西呢?”
蔺聞雪難得露出抱歉的神色:“一開始藏在廚房,後來再找,就消失了。”
“抱歉,沒看住。”
陸謂年五指微攥,最終還是松懈下來:“無妨。”
他伸手:“合作愉快。”
這便是肯定兩人的關系了。
“稍後,會委屈你到警局走一趟。”
蔺聞雪像是早有預料,一掌迎上去,輕松道:“好啊,但倘若我家老爺子沒及時到局子裡撈我,還請陸大公子,早點救我于水火。”
畢竟他是苦主。
一句不追究,比任何狡辯都管用。
至于陸诩成,且讓陸家那位二叔焦頭爛額一陣吧,也方便陸大公子趁機搞些新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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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謂年和蔺聞雪在多媒體操作室談交易的時候,樓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元昭昭抱着銀子遠遠地看着樓下怒吼發飙的陸富,看他焦頭爛額、四處解釋,看他發瘋似地找陸謂年和她,想知道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搗鬼,誣陷他的好大兒。
蔺政也皺着眉,讓人去尋蔺聞雪的蹤迹。
元昭昭擡頭看了眼多媒體操作室。
她在安置好錄音後留了個心眼,帶着銀子躲在不遠處,居然真的看見蔺聞雪和陸謂年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說沒一腿,鬼都不信。
但具體是上演“愛人背叛與審問”的戲碼,還是一環套一環的計中計,她并不想深究,也不想被牽扯太深。
這潭水,越發渾濁了。
她隻想做好陸大公子的未婚妻,拿到屬于她的那一份報酬,保證她和弟弟的安全,其他,不作多想。
想也沒用。
不多時,眼見陸謂年出了門。她走下樓梯,迎上各式各樣探查的目光,以及陸富的怒火。
“是不是你!”
機械拐杖朝她面上戳來。
元昭昭護住銀子,背身一躲,正好戳在蝴蝶骨上,生疼。
她向前一踉跄,轉過身時已是強忍眼淚,擠出笑:“陸二叔高看我了,人生地不熟的,我哪有這能耐,又錄音又投屏呢?”
是啊,元小姐初來乍到,先前确實可能冤枉了她。
看客們聽着無從狡辯的錄音,看着元昭昭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樣,不免也多了幾分憐惜。
“陸二叔,錄音裡的一口一個‘我們陸家’,您認識這個人是誰嘛,能否請他出來當面對質?我也想問問,我們之間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惹得他這般針對我……”
“還是說——”
元昭昭隐約含了哭腔,溫柔的,委屈極了。
“……針對謂年。”
“你!你!”陸富一口氣沒喘勻,抓住機械拐杖就要再往元昭昭身上揮。
元昭昭扭頭,兩手一擋,護住銀子的小腦袋。
“如今真相大白,二叔,也的确該給你一個交代。”電光石火瞬間,陸謂年三步并兩步,一手抓住拐杖底部。
真好。
正好。
元昭昭往陸謂年身邊湊了湊,像是後怕得很,卻又因為銀子的存在,沒好意思靠得太近。
求人幫忙,再把人整過敏了,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陸謂年沒将這一點小變故看在眼裡,他一個響指,全息影像變換,蔺聞雪交出的片段清晰地呈現在衆人面前。
一段不足十分鐘的視頻,看得陸富是冷汗涔涔。
沒等視頻全播放完,他将拐杖拄在正中,叱責道:“陸謂年,你小子什麼意思!”
陸謂年冷聲:“陸诩成,他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