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像融化的蜜糖般傾灑在沙灘上,工藤新一赤着腳踩在細軟的沙粒上,溫熱的觸感卻無法驅散他骨子裡殘留的寒意。
金屬機艙裡撕裂般的劇痛還在神經末梢遊走,鹹澀的海風突然裹着海鷗的鳴叫灌入鼻腔,讓他恍然以為仍在時空亂流中掙紮。
遠處急促的腳步聲混着此起彼伏的呼喊突然刺破甯靜:“村長!村長請您快點過來!東邊碼頭出事了!”工藤新一猛地轉身,看見五六個村民跌跌撞撞地跑過,草鞋揚起的沙塵在陽光下翻滾。
領頭的壯漢滿臉驚恐,腰間别着的魚叉随着跑動叮當作響。
“等等!發生什麼事了?”工藤新一追上去大喊,卻隻換來幾道匆忙的回望。
沙粒硌得腳底生疼,他索性彎腰抓起一把沙子抹在腳底增加摩擦力,跌跌撞撞地跟着人群轉過礁石。鹹腥的海風突然變得刺鼻,還夾雜着某種腐爛的氣息。
碼頭邊已經圍滿了人,此起彼伏的議論聲裡混着壓抑的驚叫。工藤新一擠進人群,潮濕的木闆在腳下發出腐朽的吱呀聲。
海面上漂浮着的龐然大物讓他呼吸一滞——那艘鏽迹斑斑的船仿佛從海底沉睡百年後蘇醒的怪物,船身扭曲變形,斷裂的桅杆像折斷的脊椎般斜插向天空。
船體上覆蓋着厚厚的藤壺和海藻,灰綠色的黏液正順着船舷緩緩滴落,在海面暈開詭異的墨痕。
“這、這根本不是船!”有人顫抖着後退,草鞋在木闆上蹭出刺耳的聲響。
工藤新一眯起眼睛,注意到船帆早已化作破布條,卻在無風的天氣裡詭異地飄動,像是被無形的手拉扯着。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船舷邊緣垂挂着幾團黑紅色的絮狀物,随着波浪起伏隐約露出白骨的輪廓。
“都讓開!”蒼老的呵斥聲傳來。白發蒼蒼的村長拄着棗木拐杖分開人群,深藍的布衫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
當他看清海面的景象時,拐杖“咚”地砸在木闆上,渾濁的眼睛瞪得幾乎要凸出眼眶:“這是...二十年前沉沒的‘幽靈号’!怎麼可能...”
人群突然爆發出驚呼。船尾的甲闆突然裂開縫隙,黑色污水噴湧而出,裹挾着腐爛的魚骸和殘破的船具。
工藤新一注意到那些漂浮物裡混着半截鏽迹斑斑的懷表,表盤上的指針早已停擺,表蓋内側隐約可見“宮野”的刻痕。
“退後!都退後!”村長揮舞着拐杖,聲音裡帶着掩飾不住的恐懼,“快去找鎮上的警/察!這東西碰不得!”話音未落,海面突然掀起巨浪,鏽船劇烈搖晃起來,斷裂的桅杆轟然倒下,驚起一片尖叫。
工藤新一盯着船身上蜿蜒的裂痕,那些暗紅色的紋路竟與時間機器上的古老符号如出一轍,寒意再次爬上脊背——這絕不是普通的沉船,而是某個危險計劃的開端……
村長緊抿着嘴唇,臉上的皺紋因焦慮而擰成一團,他看着村民們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議論着那艘詭異的鏽船,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他重重地頓了頓手中的棗木拐杖,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試圖壓下周圍嘈雜的聲音。
“都别吵了!”村長扯着嗓子喊道,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光在這兒瞎議論有什麼用!”
村民們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都将目光投向村長,眼中滿是期待與不安。村長掃視了一圈衆人,随後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身上。
“阿強、阿勇!”村長喊道,聲音洪亮而堅定。兩個小夥子聽到呼喊,立刻挺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看向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