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簡單吃了點東西就準備睡了，趕了好幾天路，他們都有些累了。

青瑤走到床前，同樣看着狹窄的床呆住了，她總算知道他今天下午為什麼看着床也能發呆了。

青瑤轉頭看着張起靈，有些難以啟齒，張起靈也看着她别别扭扭的樣子，忽然笑了下，說道：“你睡吧，我在這裡眯一會兒就好。”

青瑤有些不好意思，來别人家，怎麼能讓主人在桌子前坐一夜冷闆凳呢？她看看床，又看了看張起靈，下定決心，道：“你也來床上睡吧，我瘦，占不了多大面積。”說着，她上了床，面朝牆壁，使勁往牆上貼，給張起靈留了大半個床位。

張起靈想了想，還是躺上去了，隻有一床被子，晚上冷，兩個人躺一起，還能暖和一點。

青瑤感覺張起靈躺上來了，緊張的快不能呼吸，她動都不敢動，生怕碰到張起靈。

一直堅持了半個小時，青瑤半個身子都麻了，她聽着張起靈的呼吸很平穩，以為他已經睡着了，就放松了下身體，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這樣睡覺太累了，她明天得搞張床，再不濟也得搞床被子，睡地上也行啊！

“你這樣不累嗎？”張起靈忽然問。

青瑤一口氣嗆住：“咳，咳，不，不累。”

張起靈伸手把她的身子掰正，讓她躺平，他也平躺着。由于青瑤把唯一的枕頭搶走了，張起靈隻能枕着胳膊，悠悠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無比幽靜美好。青瑤就這麼看着他出神，這個人如果一直這樣就好了，不要像刺猬一樣把她一次次推開，她隻是想就這樣陪着他而已。

“睡不着？”張起靈問。

青瑤聽見他說話，就趕緊閉上眼睛，假裝睡着了。

“青瑤，你在那扇門後見過我，對嗎？”張起靈也睜開眼，側過身子面對她。

青瑤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瞄他，見他正看着自己，索性也就不裝了，也面向他這邊，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看着彼此。

“見過，很久以前。”青瑤說道。

“那我怎麼沒有看到你？”張起靈問。

青瑤：“那個時候的我，隻是一縷意識，沒有實體，我能感覺到你們進入裡面的一切動向，可你們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已經存在很久很久了。”

“那你是怎麼擁有實體的。”張起靈有些好奇。

青瑤久久沒有回答，她要怎麼說她是如何被他用生命喚醒的，他會恨她嗎？

張起靈看她不說話，以為她不想回答，就不再問了，剛要轉過身去睡覺，青瑤用手壓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他轉過去。

“我告訴了你，你會恨我嗎？”青瑤問。

張起靈一愣，随後說：“不會。”

青瑤聽他說不會，就笑了，說道：“你們家族隻是知道要守護終極，可并不知道終極是什麼，對嗎？”

“嗯。”張起靈應。

“張家負責守護終極，而康巴落族卻知道終極的具體含義，你們的分工倒是很明确。”青瑤說道。

“康巴落？那是我母親的部族。”張起靈說。

“你記得？”青瑤問。

“不記得，在德仁的記錄裡看到的。”張起靈說。

“哦，那我告訴你哈，張家守護終極其實就是守護永生的秘密，也就是時間的掌控者，等到了最後節點，必須由最強大的張起靈用生命獻祭，然後我就會被喚醒，如果沒有獻祭，世界将重新回到原點，可能回到幾千年或者幾百年前，再重新來一遍，所以這就是終極的力量。終極就是萬物的起源，也可能是萬物的結束。當年，到了最後節點，你用血把我喚醒，可你卻死了，我啟動了終極剩餘的力量，本來我應該就不存在了，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卻活了下來，還把我送回了你出生的年代。”青瑤一口氣說完。

張起靈消化了一會兒，問：“那現在終極還存在嗎？”

青瑤說：“當然。我就是終極，自然存在。”

“我的意思是，我還用去那扇門裡嗎？”張起靈問。

“自然不用，你這次得到天授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可能是我從青銅門裡再次出來使終極的力量又暴動一次，一下跳過了三十多年，還去了西藏。”青瑤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找到了你母親的族人，他們并沒有被滅族，你母親的祖父還在世，如果有機會，我帶你回去看他們，他們生活在喜瑪拉雅山的深處。”青瑤想到了丹和那個和藹的老人。

張起靈一怔：“母親的族人？”

“對，你還有其他親人，他很好，明明歲數挺大了，看上去就像六十多歲似的，他說出來的時候，還吓我一跳呢！”青瑤笑眯眯地說。

張起靈說：“好，等結束這一切，你帶我去找他們。”

“嗯。”青瑤開心地點頭。

張起靈看着青瑤在夜晚閃閃發亮的眸子有些難以自持，倆人忽然沉默，都沒有說話，望着彼此。正當張起靈忽然想做些什麼，正要擡手，青瑤臉一紅，把頭又轉回牆那邊，說道：“我困了，睡了，晚安。”

張起靈沒有動，就看着青瑤的後腦勺，他有些亢奮，想到青瑤亮晶晶的眼神和明媚的笑容，更睡不着了。

和張起靈聊了會兒，似乎沒有那麼緊張了，沒一會兒，青瑤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