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芳考上了南雅高中,她心中并不意外,這是她心儀的高中,也是早就在初中時候就定下的目标。
那個總說她是土包子的同學陳嘉隽也和她上了同一所高中,兩個人依舊是同班同學。
喬芳也還是把對方當成競争對手,但陳嘉隽對她的心思明顯就不一樣了。
臨近高考的時候,陳嘉隽和喬芳表白了,說自己喜歡她,希望她能做他的女朋友。
喬芳盯着陳嘉隽看了好久。
她上學晚,年紀比陳嘉隽要大幾歲,陳嘉隽的很多行為在她看來很幼稚。
可是喬芳怎麼都沒想到,陳嘉隽居然會喜歡自己。
她記性很好,還記得剛上初一的時候,班級裡就陳嘉隽身邊有個空位置,老師安排她坐在陳嘉隽身邊。
可是陳嘉隽隻是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把兩張桌子拉開了一些距離。
剛到陌生的環境,喬芳有些局部,也能感覺到新同桌不喜歡自己。
而且她根本就跟不上班級的進度。
項姐姐人很好,把她接了出來,還給她請了補習老師,幫助她趕上落下的課程。
可是她太心急了,急于回饋項姐姐對她的好,月考成績下來之後,她的名次是全年級倒數。
看着試卷上的分數,喬芳紅了眼眶。
身旁的陳嘉隽盯着她看了許久,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然後一把将她的試卷扯了過去,幫她改正了那些錯題。
“這麼簡單的題目都不會,你以前的學校都不教的嗎?真是個土包子。”
喬芳輕聲道,“我之前沒學過。”
陳嘉隽追問了幾句,得知喬芳小學畢業後就沒上學,還差點被賣給老男人當童養媳,盯着她看了好久,才指着題目說,“這個很簡單的,就是這麼解。”
題目講了兩三遍,喬芳聽懂了,她一臉感激的看着陳嘉隽。
她感覺自己很幸運,遇到了項姐姐,又遇到了一個好同桌。
回去有老師幫她補課,在學校裡,陳嘉隽也會幫她補習功課。
為了感謝陳嘉隽,喬芳會用省下來的錢給陳嘉隽買一瓶很貴的飲料,在他打完籃球後送給他。
可是陳嘉隽不愛喝那種飲料,嫌棄她買的東西土。
“資助你的人不是很有錢嗎?你可以找她要,生活費總是要給你的吧。”陳嘉隽說道。
喬芳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項姐姐當然會給她生活費,不過喬芳從來不會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
那是項姐姐的錢,不是她的。
項姐姐隻是一個資助她的好心人,并不是可以讓她無盡索取的對象。
而且項姐姐幫她請補習老師,又給她準備很多的教學資料,給她交學費,還給她地方住。
項姐姐幫助她很多很多了,喬芳感覺自己都要還不清了。
她不想再給項姐姐添麻煩。
學校裡對于年紀前三名的學生會有獎勵,她會靠自己去争取的。
她不說話,陳嘉隽把外套扔給她,道,“既然這樣,以後你負責幫我看管東西吧,再幫我跑腿買水。”
喬芳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陳嘉隽的題講得很好,老師的進度有些快,她跟不上。
城裡的進度和老家不一樣,家教老師從頭開始幫她補習的和班級又不太一緻,反而是陳嘉隽講得題對她最多幫助。
隻是幫忙看管衣服,跑腿買水,一點兒難度都沒有。
喬芳覺得這是回報陳嘉隽給自己講題了。
再次月考的時候,喬芳進步了。
陳嘉隽轉着筆懶散的看她,“恭喜啊,土包子。”
喬芳對着陳嘉隽笑道,“謝謝你給我講題。”
不知道什麼時候,分開的課桌又并起來了。
喬芳把自己名次進步的好消息告訴給了項姐姐,得到了她的誇獎。
項姐姐還說要給她獎勵。
喬芳更加不好意思了。
雖然進步了,可是她覺得自己的努力還不夠。
陳嘉隽是年紀第一,他就是自己的目标。
班級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謠言,說喬芳喜歡陳嘉隽,說她想吃天鵝肉。
喬芳并沒有把那些話當回事,剛來的時候,她确實很局促,熟悉了之後就好了很多。
在村子裡的時候,更難聽的話她都聽過。
罵她是災星,克死全家。
還有各種髒話不堪入耳。
這些話比起那些很小兒科。
況且,她一點兒都不喜歡陳嘉隽,隻是很感謝他為自己講題。
那些人隻是說一些謠言而已,并不敢對她做什麼。
喬芳知道,項姐姐和老師打過招呼,多關照她。
所以她才被安排到好學生陳嘉隽身邊。
喬芳依舊是埋頭學習,倒是陳嘉隽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一腳踹到了說話的那個同學的桌子上,把人家桌子上的書都踹掉了。
“少他媽的胡說八道,被個土包子喜歡,是什麼好事嗎?”
合并的桌子,再次被拉開了。
陳嘉隽也不需要喬芳幫他在打籃球的時候看衣服跑腿買水了。
仿佛這樣,可以證明自己不會喜歡這個土包子。
喬芳有些無奈,她也不喜歡陳嘉隽啊。
隻是他的題目講得好,學霸不愧是學霸,思路簡潔易懂。
甚至她羨慕陳嘉隽,随便學一學,就能考個年紀第一。
年級第二是隔壁班的學委,她經常會過來找陳嘉隽,向他發出挑戰。
隻是每次都會被陳嘉隽氣得哭着離開。
喬芳忍不住歎了一聲,心道,“陳嘉隽是個好人,但他的脾氣真的太差了。”
不講題就不講題,反正自己的進度已經跟上來很多了。
學校裡的事情,喬芳沒有和家裡的保姆阿姨說過,更沒有告訴過項姐姐。
沒想到還是被項姐姐知道了。
她找自己談話的時候,喬芳還是緊張的。
可是項姐姐并沒有責怪她,也沒有覺得是她的錯,還詢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那一刻,讓喬芳覺得,原來自己還是有人可以依靠的。
但她又覺得,隻是一點兒小事,并沒有影響到她什麼。
她隻是把陳嘉隽當成自己前進的目标。
她有在一點點的進步。
她也想當年紀第一。
喬芳覺得,自己還是有野心的。
項舒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告訴她,在學校受了委屈,一定不要憋在心裡。
喬芳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比起陳嘉隽這個目标,她更崇拜項姐姐。
在村子裡就總聽人說,隻要有錢,就能幹什麼什麼。
可是項姐姐很有錢,她一樣在努力的學習新的知識。
喬芳也意識到,原來即便是有錢了,錢多到花不完,也得努力學習。
所以她有什麼借口讓自己不努力呢。
臨近寒假的考試,她再次進步了。
項姐姐說要獎勵她,喬芳想着自己的零花錢,去學校門口小賣部給自己買了個魔法棒。
她也可以擁有的,是自己努力而得來的獎勵。
她還要更加的努力。
那些同學的話對她并沒有什麼影響,陳嘉隽脾氣也很古怪,過了一段時間,又開始給她講課,分開的課桌又合并起來了。
聽說她想考南雅高中的時候,又開始嘲笑她。
“怎麼,不是說不要資助人的錢嗎?你打算讓她花多少錢把你送進南雅?”
南雅确實是市重點高中,但砸錢也能進。
隻不過砸錢進的和考進去的不會在一個班級。
那是喬芳第一次直視陳嘉隽的目光。
她道,“不需要項姐姐幫我,我會自己考進去的。”
她可以自己考進去的,她還有足夠的時間努力的。
年紀第一一定可以進南雅高中。
聽說她要當年紀第一,陳嘉隽笑得一個勁的錘桌子,“就你,你個土包子。”
其他同學聽到了,也跟着笑話她。
喬芳也跟着笑,她說,“陳嘉隽,初二結束之前,我一定會是第一名。”
陳嘉隽依舊在笑,笑得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叫,他說,“别初二了,隻要初三你能考到年紀第一,我叫你姑奶奶。”
“不用叫我姑奶奶。”喬芳神色十分認真的拒絕了。
陳嘉隽還在笑,笑她不自量力。
喬芳依舊埋頭苦學。
之前的家教老師因為說她笨,不開竅,她跟項姐姐提過幾句,那個家教老師被項姐姐換了。
現在的家教老師講得很好,比陳嘉隽還要好。
喬芳也知道了,像是那位家教老師和陳嘉隽這種貶低式教學其實是不對的。
如果是一個自尊心特别強的人,可能會被打壓的越來越自卑。
喬芳的自尊心也很強,可她很早就明白了,沒有能力,自尊心再強也隻是會讓别人看笑話。
所以哪怕陳嘉隽說什麼貶低她的話,她都可以不在乎,隻要他把自己不會的題目教會了,管他怎麼講呢。
白天學晚上學,初二上學期最後一場考試,喬芳成了年紀第二,離第一名,就隻有十幾分。
陳嘉隽的臉色終于變了,似乎開始正要看她了。
可是喬芳沒空搭理她,隻有十幾分而已,英文聽力提高幾分,語文詢問提高幾分,數學大題多解幾道,不就補回來了。
第一名不就能到手了。
項姐姐說為了獎勵她,要帶她去國外度假,喬芳拒絕了。
她覺得自己不能沉溺于享受,要争分奪秒的學習。
她把那些都當成了外在的誘惑,覺得自己如果妥協了,很有可能會被敵人擊垮。
就是有點對不起項姐姐,把她腦補成了各種誘惑。
喬芳在心裡跟項舒道了歉,又繼續投入到學習中去。
寒假照顧她的保姆阿姨也是要回家的,喬芳去了項姐姐家,她家裡有人在,可以照顧她。
她本來不想去的,可是項姐姐覺得她一個人不方便。
項姐姐家很大,有很多的東西,上面的logo她認識,班級有同學穿過,尤其是陳嘉隽,他家裡有錢,穿得很多衣服都帶logo。
但是更多的,是她不認識的東西。
但喬芳覺得,還是項姐姐最有錢。
她就在項姐姐的書房學習。
書房有很多東西,有項姐姐的字帖。
項姐姐的字很漂亮。
她努力給自己打氣,練習自己的字。
新的一學期,喬芳在第一次月考中,終于拿到了第一名。
她激動的手都在抖,陳嘉隽好像在她旁邊跟她說話,但她一句都沒聽進去。
她把成績發給了項姐姐,自己終于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她做到了。
她以後都會保持第一名的。
離自己的目标南雅高中越來越近了。
聽說原本的第二名現在的第三名在班級裡哭得很傷心。
甚至他們班的男生還想找喬芳的麻煩,覺得是喬芳的錯。
喬芳覺得很沒有道理,她考第一是她的自己努力來的成果。
面對他們無理的诘問,喬芳反問,“我沒有錯,考不好是她的事情,為什麼要怪我考了第一名?”
那些學生面面相觑,最後還是老師過來将他們攆走了。
她的成績進步明顯,年紀第一第二都在班上,老師對她都刮目相看了,比之前關心了她許多。
知道喬芳想考南雅,還給了她一些南雅的資料。
隻是陳嘉隽對她的稱呼從土包子變成了醜丫頭。
為了學習,她給自己剪了頭發,一直到高中,都頂着這醜不拉幾的造型。
初三整整一年,喬芳都是年紀第一。
可是隻有中考還不夠,分數那隻是摸到南雅的大門。
入學之前,還要再去南雅進行一場考試。
南雅的條件自然是要比初中好的,教室很漂亮,操場很大,還有各種各樣的社團。
可是喬芳看中的是南雅的師資力量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