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蘇玉疲倦的起身,許久沒熬夜的身體發出抗議。
她伸腿踹了一腳江陵的吊床,卻發現是空的,她爬起來張望,傳來的動靜卻把她的注意力分散過去——是門外。
吵吵鬧鬧的聲音很大,讓她有些頭疼,跳下床開門,卻發現吵鬧的聲音還在外邊。
她撓了撓頭,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出去看,在原地轉了一圈之後,終于還是出了門。
江陵不在,沒準兒是去看熱鬧了,他可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除非這熱鬧裡面,有不少門道。
走到目的地的一路上,她的哈欠不斷,到了喧嚣之處,看清匾額,哈欠全給她吓跑了。
周總管那頂奢的院子中,三皇子坐在上首,錦和、江陵分坐下首。
錦和瞥了眼面色陰沉的三皇子,“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三殿下還是早早處理了這件事,堵住悠悠衆口才好。”
江陵放下茶杯,悠哉悠哉道:“我贊同錦和的觀點,雖然周總管是老人了,但這樣的醜事,我看也不必顧及什麼君臣情分了。”
三皇子怒極反笑,“到底也隻是幾個人看到實情,你們卻招來這麼多人看熱鬧,居心何在?”
錦和冷笑,“殿下不必顧左右而言他,我們的行徑如何,輪不到三皇子來定,我們隻是想知道,身為儲君的太子殿下受此大辱,如何處置才能服衆!”
“我剛起,到底怎麼回事?”
“聽說是周總管喝醉了,爬上了太子殿下的床。”
“這麼勁爆?”
“當然了,不然錦和郡主這麼好脾氣的人,怎麼可能如此咄咄逼人?”
“呵,我看沒準兒是錦和串通甯王府的誣陷。”
“誣陷一個總管,圖什麼?”
衆人的小聲議論中,蘇玉隻感到血液倒流,他們的動作,還真是快。
她默默退出人群,向着太子的住所走去。
才到門前,就看到眼淚汪汪的太子倚在門前,他見蘇玉過來,激動壞了,“爸爸!”
蘇玉點點頭,上前摸了摸他的頭,“害怕了吧?”
太子眼中透出一點委屈,“昨晚那個老頭真吓人,但江陵出現的很及時,他沒怎麼着我。”
蘇玉将他向着房内引,卻看到了前來作陪的江淮江漠,他們正在擲骰子玩,見蘇玉過來,條件反射的站起,江淮有眼色一些,将骰子悄悄藏了藏。
“讓你們來做什麼的?”蘇玉挑了個位置坐下,神情難得嚴肅,“我不記得,是誰讓你們來這裡玩骰子的?”
江淮咬唇,不禁辯解起來,“太子殿下要玩的。”
太子切了一聲,“我可沒說。”
江淮徹底沒聲了,江漠卻驚訝于太子的辯解,他的眼神黏在太子身上,看的太子渾身不自在,他扭過頭叫道:“爸爸,江漠要吃了我!”
“爸爸?”
兩個人的疑問句同時響起,震的蘇玉連忙揉了揉太陽穴,她緩了緩才道:“不要亂吼叫!”
太子卻洋洋得意起來,“這是我和爸爸之間的獨有稱謂,你們都沒有吧,略略略~”
江淮到底年紀小,少年人心性不禁激将,她氣的直跺腳,“憑什麼?這是我們的嫂嫂,又不是你的!”
太子切了一聲,“因為你們蠢!”
“你才是……”江淮說了一半,就觸到蘇玉的眼神,她才意識到自己面前是誰,瞬間冷汗直流,惶惶不安的低下頭。
蘇玉收回目光,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太子,“給你的補償。”
太子接過,打開發現是一個精雕細琢的小娃娃,一雙漆黑的眼中瞬間都是歡喜,拿起來不停的把玩。
蘇玉看向其餘兩個人,“好了,你們好好陪着殿下,要寸步不離的跟着他,不許再瞎玩偷懶。”
現在是非常時期,形式緊張,怕其他人狗急跳牆。
江漠點點頭,臉色還是有些蒼白,她出手摸了摸江漠的頭,“記得換藥。”
江漠卻看着她,“你心裡難受是不是?你覺得對不起他,你覺得利用了他。”
江淮聽的一臉懵逼,什麼和什麼?
蘇玉被道破心理,卻沒有掩藏,點點頭道:“若不是……被人在身後議論的滋味,可不好受。”
“可是以他的心智,他不在乎的。”江漠搖頭,“這些年他受的非議也不少了,多這一個不多,少這樣一個不少。”
蘇玉歎了口氣,“我知道要你們打心底裡尊重他很難,但至少應該給予平等的眼光,好嗎?”
不能因為他的心智、因為他不在乎,就覺得無所謂。
時間長了,就會有扭曲的心理,玩弄他人、欺壓他人就會成為常态,最壞的情況,人會變成不惜一切代價利用他人的怪物。
*
好好的一個書院,竟然還有地牢。
蘇玉走入陰冷潮濕的地下,時刻關注着腳下,生怕自己滑倒,走到最裡面,就聽到鐵鍊劇烈搖晃的聲音傳來。
鎖鍊鎖住的周總管扒在牢房門口,整個人都有些癫狂,“世子妃!你們膽敢算計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