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吱呀——
隔壁傳來的聲音清晰無比,蘇玉都不敢坐到床上,因為她和床狠狠的共情了——替床幻肢痛啊有木有?
月光透過床邊掃進來,她走過去,竟然感受到徐徐微風。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知道是不是隔壁的聲音太大了,她的臉竟然是滾燙滾燙的。
她需要點冷風。
伸手拉開窗,月色朦胧,光暈灑下散成一圈圈淡色的漣漪,描摹出她熟悉的身影。
是江陵。
他正巧落在窗邊,那身影瞬間遮住月光,身姿輕盈如同鴉羽,微風襲來,他身上的絲縧飄起,與她的發絲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
耳邊有什麼在輕響,卻不是從外界傳來的聲音,是從她的體内。
似乎是什麼繃斷的聲音,那東西與她的心髒相連,讓她的心髒無聲停滞了一秒,然後,她的心髒似是回光返照,不受控制的狂飙起來。
停在窗上的人不說話,隻是看着她,近距離之下,她的面容所有細節暴露在他面前,他好像能窺探出一點,她的心聲。
或許這一刻她對他沉淪,與她今日的那些愣神,是不一樣的。
他極力的在那熟悉的五官上尋找線索,他知道,自己應該說服自己,必須要說服自己。
是不一樣的,自己是不一樣的,自己在她這裡,是不一樣的。
唯有如此,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他不能失去理智。
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身份,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契機……
假作真時真亦假,這其中的分寸,需要理智來拿捏。
然而眼前更重的危機,是兩人的安靜讓隔壁越發嚣張,細細碎碎的呻.吟聲傳出,打破一池靜水。
蘇玉終于回神,她去摸自己的臉,竟然發現更加滾燙了。
見鬼了。
她慌忙轉身,聲音都有些沙啞,“快進來,不許關窗。”
江陵跳下窗,卻并沒有向前,他倚在窗邊,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很熱嗎?”
蘇玉走到月光光環之外,盡力的隐藏自己,她在床上落座,極力忽略掉其他聲音,“我……少管我!你幹什麼去了?”
江陵指了指外邊,“看看老闆娘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蘇玉卻有點大腦宕機,“哪句?”
“方圓五百裡是不是真的沒有落腳點。”
兩個人話題很正經,但在這樣的‘背景音樂’之下,卻顯得有點詭異,蘇玉咬唇,“所以是不是真的?”
江陵聳肩,“是真的。”
蘇玉點點頭,笑了笑表示遺憾,她脫了鞋上了床,“那休息吧。”
她窩到最裡面,卻發現離聲源更近了,她立即後悔,想要起身下床另想辦法,卻發現江陵已經上了床,并且手落在了她的腰上。
她咬唇,竟然感到了緊張,不是吧?以前也不是沒被抱過,這也太不争氣了吧?
身後的呼吸聲輕淺,卻還是讓她格外燥熱,她想要做些什麼改變現狀,最後隻想到一個辦法——她翻了個身。
直面恐懼,是戰勝恐懼最有效的方式。
她看向江陵,卻忽然眼前一黑,他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身上熟悉的氣息更進一步的侵略過來,讓她更加緊張。
蘇玉靜默了半晌,才能開口:“怎麼了?”
身邊的人卻無聲,他的呼吸越來越近,最後,一抹溫熱終于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懵了一下,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拖進了懷中,耳邊竹床搖晃的聲音陡然變得激烈,她感到了頭昏腦脹,竟然完全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她覺得自己變成了案闆上的魚、溺水的魚,進不成退不是。
耳邊擦過一聲輕笑,如同刀鋒落下,水漫金山殃及池魚,她感到緊張又害怕,卻又有些期待。
身上一重,他壓上她,吻沿着唇邊向下,咬住她的衣帶緩緩抽出,蘇玉終于感到了涼爽,她大口的喘息的,也終于清醒了些,“江陵?”
“嗯?”
他答應的聲音帶着絲絲慵懶,擡起頭看她,眉眼帶着三分誘惑,他俯下身貼在她耳邊,聲音很輕很輕,“我在的。”
蘇玉卻是不敢再看,她擡起手遮住自己的眼,平靜了一下才意識到,旁邊竟然沒了聲音?
她終于有些清醒,盡力讓自己的聲音恢複正常,“你下來。”
江陵卻不是很聽話,他像是故意的,在她耳邊輕笑,“怎麼?怕真的睡了我,毀了你一世英名?”
提到自己的‘英名’,蘇玉徹底恢複理智,但依舊不敢放下手,“快點。”
身上一輕,江陵已經坐起,懶懶散散的開口道:“不逗你了,說點正事。”
蘇玉放下手,入眼的是他靠在床邊,眉眼間散着絲絲入扣的慵懶,指尖漫不經心的繞着她的衣帶,全然不顧自己的衣衫不整。
那半束的長發散在衣襟間,遮住了春光的同時,又引人聯想。
她老老實實的把手又放了回去,心中默念了好幾遍清心咒。
沒眼看,沒眼看。
江陵幫她整理好衣服,才聽到她說道:“你覺不覺得那個鞭子有點眼熟?”
江陵懶洋洋的躺回床上,沒有什麼調取記憶的欲望,隻是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