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将兩人引到最裡面,推開門将兩個人請進去,聲音溫柔,“這裡呀能清靜些,還能看到那邊的花車,是個好去處。”
說完她目光掃過蘇玉,“隻是我們這兒晚上總是不安靜的,要是唐突了夫人……”
江陵遞給老鸨賞錢,“我知道,不會怪罪你們的。”
老鸨點點頭,急忙退下了。
他擡手推開窗,兩人果然看到了花車,上面的花瓣已經散的差不多了,露出更多的視野,總算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中間的兩個人,是怎樣的狀态了。
“你故意選的這裡?”蘇玉一邊仔細觀察一邊問,卻被遞上熱茶。
江陵也坐下來,輕聲道:“先暖暖身子。”
蘇玉接過抿了一口,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她一口噴出來,“這是熱酒!”
江陵奇怪,“不能啊,我聞着沒有酒味。”
他接過來嘗了一口,味道确實辛辣,側頭吐出來,“是青樓這邊的小把戲,這是讓客人情動身熱的茶酒。”
蘇玉哼笑一聲,果然啊,生意人的鬼把戲,都是這麼的标新立異。
他招呼人換了一壺茶,又上了一些糕點,他看着她吃的差不多了,才看向窗外的花車,“這女兒節有些名堂啊。”
他回頭看向蘇玉,“要不要去那裡看看?”
【要要要!】
蘇玉按下狂吠的系統,十分自覺的抱住江陵,“我準備好了。”
江陵:“???”
如此熟練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
兩個人潛進花車很順利,主要是沒多少人注意花車。
因為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夜生活都散場了。
隻有花船依舊熱鬧,但是那上面的人更沒有心思注意這個象征“夫妻恩愛”的花船。
靠得近了,蘇玉才發現這兩個人已經奄奄一息,她和江陵對視一眼,江陵示意她站在原地,他上前查看了一下兩個人的狀态,在男人周身大穴打了一圈,男人醒了過來。
他吐出一口鮮血,看到江陵的第一反應瑟縮了一下,他淚流滿面,哭嚎起來,“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還喜歡,不不不,我還愛着秀華!”
【不愧是女兒節的魁首,瞅瞅人家這秀恩愛的覺悟!死了都要愛!】
蘇玉翻了個白眼,系統你看看這個機靈抖的,陰不陰間?
江陵卻緩緩抽出軟劍,指着男人脖頸,“說,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蘇玉抿唇,心底微微歎了口氣,江陵啊……
做事風格果然變了很多。
兇器在前,男人更是抖如篩糠,他緩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我叫李耀祖,這這是我婆娘秀蘭,我們是青梅竹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婚四年了。
去年我倆在女兒節成為了……成為了魁首,今晚是女兒節的首夜,但村長不知道發的什麼瘋,忽然就把我們兩個綁過來了……”
江陵眯眼,“你真不知道緣由?”
男人支吾了一下,拼命搖頭。
他冷笑一聲,舉劍就刺,蘇玉心頭一顫,“江陵!”
刀柄落下,男人暈過去,江陵擡頭,與她四目相對,半晌後發出一聲極輕的歎息,帶着一點嘲諷意味,“你是不是以為,我要殺了他?”
蘇玉心底微動,終于意識到眼前人是實實在在出了問題,是了,屍山血海中爬回來的人,怎麼可能還如從前一樣?
她眉頭微蹙,聲音堅定,“我沒有。”
江陵卻隻是輕笑一聲,垂下眼睛不再看她,無所謂了,她怎麼看待自己不重要了,反正自己也不可能放她走的,不是嗎?
若是真到她厭棄自己的那一日——
他看向腳邊被綁住的兩個人,真到了那一日,這也未嘗不是個辦法。
忽然臉一暖,他的側臉被人捧過,他對上她的眼眸,那其中清澈而真誠,“江陵,我說我沒有。”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聲音溫柔:“我說我沒有,我從沒有懷疑過你,我知道你不會的。”
她慢慢的放下手,“我們認識多久了?江陵,我們認識多久了?”
“十八年三個月零五天。”
【嗯~記得好清晰呀~】
【等等,十八年……十八歲!驚了!宿主你們認識的日子居然都成年了。】
是啊,連“認識”這件事,都是成年“人”了,他怎麼會有如此不成熟的想法呢?
蘇玉的手複又慢慢擡起來,最後握成拳輕輕敲在他的心口上,瞬間淚如雨下,“所以你在懷疑什麼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