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問生剛剛說得一切被桑霁幾句話全撞翻了。
他瞧着桑霁的神色,不管不顧、橫沖直撞,以及絕對的占有。
她認定了他是她的,就如同她所說的那樣,她是發自内心覺得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桑霁不會改,也不可能改。
雪問生這一刻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桑霁的,桑霁現在認定的事情就是天塌了都改不了,或許隻有時間才能改變。
腦子一片空白,卻又在瞬間凝聚了精力,他不會讓任何人成為桑霁的污點,這是他存活在這個世上唯二的支點了。
雪問生無法用語言來教會桑霁,那就隻有一個辦法。
他比誰都知道歲月的力量。
雪問生垂眸看着自己緊緊被某人拽着手腕,倏地笑起來,唇角上揚好似無奈和妥協。
“先放開我,阿霁。”
桑霁眼睛漸漸眯起,眼眸左右移動看着雪問生的臉,對方笑得和平日沒什麼區别,甚至帶着濃濃的安撫她的意味。
警惕下降,手漸漸松開。
“雪問生,你想通了就好。”
雪問生輕輕搖了搖頭,溫柔笑着道:“你啊,一天天淨說孩子話。”
桑霁不喜歡這句話,什麼叫孩子話,她早就不是孩子了。
是雪問生一直拿她當孩子。
她想糾正雪問生,卻看見雪問生手腕上的紅痕,是她剛剛太用力抓出來的。
但以雪問生的修為這點痕迹不該在。
......嗯?為什麼沒有恢複。
她擡手抹去痕迹。
眼睛轉了一圈後才想起雪問生的靈力被她的青火融了。
她的青火也和雪問生相克,雪問生體内生不出多餘的靈力,那剛剛雪問生是哪來的靈力用陣法把她扔出去的。
桑霁一邊想一邊不動聲色将自己的火撤回來。
看着現在白淨的手腕,她有些心虛,但随即又理直氣壯地說:“我可沒打你,雪問生。”
她向來說到做到。
說罩着雪問生就一定不會對雪問生動手。
雪問生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收回了手,清淺笑道:“你是少君,不是土匪,人前人後都要注意些。”
桑霁後一句話壓根沒進腦,她毫不在乎道:“土匪怎麼了,我就算是土匪也是土匪頭子。”
話音剛落桑霁就看見雪問生擡手了,食指和中指彎曲,她知道對方要敲她額頭。
每次雪問生覺得她不該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會這樣。
桑霁歎氣,算了,再讓雪問生一回吧。
于是乖乖站着任由雪問生敲。
等了會兒也沒見對方手指落下來,擡眼見雪問生突然又收回了手。
桑霁疑惑望過去:“嗯?”
不敲她嗎?
雪問生柔聲道:“你長大了,我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對待你。”
桑霁眼睛稍微睜大了些,什麼叫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對她?
顧忌她的身份?似乎她長大了以後雪問生在人前就很少和她親密,明明小時候他還會經常抱她。
雪問生是從什麼時候不抱她的?
桑霁發現自己想不起來,似乎是某一天,似乎是某一段日子,她當時一點都沒察覺這個轉變。
桑霁很認真給雪問生說:“雪問生,你怎麼舒服怎麼來,我不在意那些有的沒的,你也不用在意,你喜歡摸我的頭,我也可以給你摸。”
“不過,”桑霁警惕看着雪問生的手,“隻能偶爾摸摸,我很要面子的。”
她可是知道每次她在雪問生旁邊睡着時,雪問生都會悄悄摸她的頭。
她爹娘也是,他們比雪問生還多一樣,喜歡戳她的臉。
從小到大,這三個人都沒改過這些愛好。
雪問生沉默了一刻,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擡起。
“好,我知道了。”
桑霁眼尾上揚,莫名覺得雪問生有點不對勁,但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後看都沒什麼不對勁。
她圍着雪問生轉了一圈,歪頭,直覺就是有哪裡不一樣。
但是雪問生就是很正常,對方還笑着任由她打量。
桑霁皺眉擡頭,“雪問生,你不準去找桑空落。”
雪問生眼神稍微起了點波動,“我和少祭司之間并沒有什麼。”
桑霁:“我知道。”
沒什麼也不準去找,按照那些文字裡的内容,明天她就要閉關了,這才讓雪問生有了那個傻不拉幾的結局。
這次她不閉關了,除了她誰都不能再左右雪問生的一生,雪問生自己都不可以。
雪問生看着桑霁,溫和答應了,“好,阿霁。”
桑霁看着人道:“不準給别人繡香囊。”
雪問生一頓,片刻後也點頭了,“嗯,我答應你。”
桑霁再道:“你的陣法這輩子都不準教别人,你想教人隻能教我,我給當你的弟子,認你做師父。”
雪問生微不可聞歎息了一聲,“好,都聽你的。”
桑霁又道:“雪問生,你用自己血畫的符也隻能給你和我用。”
她想說不準雪問生用血畫符的,可是對于符修來說,自己的血畫的符才是威力最大的,很多符修都會備着幾張保命。雖然她會保護雪問生,但留着幾張也不是不行。
雪問生無奈笑道:“堂堂一個少君,比那土匪都霸道,我都答應你。”
... ...
桑霁将那些文字裡所有她不滿的點都挑出來說了。
而雪問生無一例外都答應了下來
桑霁有些不可置信,以往她提别的什麼雪問生覺得無理的要求,雪問生也會答應她,但都需要她磨好久,上次想讓雪問生在她衣服上繡雪族聖子的圖徽,雪問生不答應,她天天提,磨了幾天才給她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