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很想告訴松田陣平,自己沒有背叛入校時的宣誓,沒有為自己的父母抹黑。
但是他不能,組織的水太深,他不能再牽扯到更多的無辜人進來。
松田陣平他有屬于自己的生活,萩原研二跟他在一個部門工作,這兩個人互相照顧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月見裡咬住虎口,把所有的聲音全部吞回了肚子。
他們前途無量未來光明,不用接觸這些黑暗。
做好人前的警察就夠了。
思維很快發散到松田陣平那兩位也被派進來卧底的同期。
月見裡回憶着自己看過的資料,金色頭發的叫降谷零,有着上挑貓眼的叫諸伏景光。
椎川和光說他們已經順利拿到了代号,月見裡回憶着組織的考核程序,盤算着自己應該差不多就要和他們倆見面了。
想起自己曾經和這幾位學弟的相處,月見裡露出了一個苦笑。
他們現在肯定也和其他人一樣,以為自己徹底與警察為敵。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挺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有利于他們在遇上組織的吐真劑時更好的保護自己。
有時候知道的越少,确實越安全。
藥效逐漸褪去,緊随而來的是疲憊和疼痛,先是遇見松田陣平,又是吐真劑,巨大的精神消耗讓月見裡現在身心俱疲,意識很快便消散在對過去的回憶中。
他惦記着的松田陣平下班後在警察醫院被萩原研二和伊達航一起堵住了。
伊達航在現場隻是覺得萩原研二神色有異,想要過來問問是不是還有什麼疑點,但萩原研二說其實是他發現了松田陣平的不對勁,兩人一合計,幹脆一起把人攔下了。
“喂喂hagi!你要幹什麼?”
松田陣平把墨鏡摘下來插回口袋,轉頭看向伊達航,“班長你怎麼也跟着hagi一起啊?”
伊達航攤攤手,“我可什麼都沒做,是研二有事情想問你。”
松田陣平眼珠一轉,冷不丁瞥到萩原研二的眼睛,心裡“咯噔”一聲暗道不好。
“小陣平——”萩原研二摩拳擦掌撲上了松田陣平,“老實交代!為什麼要對目暮警官撒謊?”
伊達航本來還以為松田陣平最嚴重也不過是隐瞞了什麼信息沒說,但萬萬沒想到他上來就是一個欺騙警察的大動作!
“研二說清楚啊!什麼叫做‘撒謊’?”
松田陣平原本還在和萩原研二你來我往樂此不疲地互相攻擊,陡然聽見這麼一句話,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他有些頭疼地揉了一把頭發。
誰成想萩原研二還在給他下猛料。
“我叫你的時候,你迷迷糊糊叫了聲哥。”
半長發的警官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幼馴染,“能讓你心服口服叫哥的隻有月見哥一個人,你見到他了嗎?”
松田陣平臉上最後的一點表情也消失了。
伊達航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确認了今天這事沒那麼簡單。
幸好在場的三個人都認識月見裡,也就為松田陣平省去了再把人介紹一遍的功夫。
“那個直接把嫌疑人一槍爆頭的是月見哥。”
如果不是松田陣平當時正好在往那個方向看,恐怕今天沒人能注意到月見裡的彈道。
“我去追他……一直到追上了才發現居然是他……”
松田陣平心情再次亂起來,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地把兩人當時對峙的場景重現了一遍。
不過萩原研二和伊達航理解能力都還在線,稍微費了點功夫但還是把他的話都聽懂了。
“你是說現場我們發現的屍體是月見學長殺的?”
伊達航無端聯想起了他們第一次在校外見到月見裡打架時,對方一棍子掀翻那個試圖攻擊他們的極道成員的場景。
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過松田陣平描述的畫面,但他覺得月見裡今天的形象可能就是這樣。
“他……”
松田陣平靠着牆蹲下,頗為憂愁的捂住了臉。
萩原研二能夠猜到幾分他現在的難過。
月見裡也算是他的半個兄長,和自家長姐有些不同,月見裡給了他們很多難忘的記憶。
“他沒有殺我……”
他知道月見裡殺了那個所謂的同伴一定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但對方還是毫不猶豫地這麼做了。
“我在想……他會不會有什麼苦衷?”
萩原研二和伊達航誰都沒有回答。
有可能嗎?有的,但是也還有一半的可能是月見裡真的自我堕落了。
他們倆誰也沒把這個可能性說出來。